听到，完全与他在牌桌上经历的不同。

    工地上工的人大都娶妻生子，每日闲聊多少会提及家里婆娘和孩子。

    他记得有个叫陈三的，家里婆娘不好好过日子，是个有一个花俩的主，奸懒馋滑占了一遍。

    陈三总嚷嚷着要离婚另娶。

    再比如有个叫程度的中年男人，家里老婆子病了许多年，别说下地干活，下炕都难。

    ......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对比一下，冯老大突然觉得自己日子并不是最惨的。

    他媳妇勤劳能干，家里地里带孩子，样样不用操心。

    闺女漂亮又聪明，小小年纪就给家里干活照看弟弟。

    这样的日子，比大多数人强了太多。

    尤其，最近他媳妇跟着老二媳妇干做衣服的活，听说一个月能挣三四百块呢！

    虽说这些钱她媳妇捂得严严实实，不让他花一分。

    可，这些钱还能跑了不成！

    都是他家的！

    人就这样：没钱时，就破罐子破摔，有了钱就觉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冯老大撸了撸一脸尿液，呵呵笑了起来。

    伸手去抓自家小子。

    “你小子，滋谁呢？”

    “滋爸爸！”

    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

    冯老大一愣，以为耳朵出了问题，他掏了掏，又去确认。

    “小子，你叫我啥？”

    宝来歪着脑袋想了想。

    小指头伸进嘴里唆了一口，含含糊糊说：“爸爸？”

    小家伙以为自己说错了，呆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胆怯。

    冯老大瞬间泪崩。

    他把眼泪偷偷擦掉。

    然后就开始傻笑。

    呵呵！

    第一次听自家儿子叫爸爸！

    叫了爸爸！

    不同于招弟的那声爸爸，那是老子儿子的呼唤！

    冯建成那颗被生活糊了的心脏，就这样扑通扑通跳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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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老大回忆着往事，冯婆子已经絮絮叨叨开始谩骂起来。

    “你个瘪犊子玩意，也被婆娘拿捏上了！废物完蛋玩意！”

    冯老三一听她娘用了“也”字，听着就不顺耳。

    便替大哥，也是替二哥和自己反驳。

    “娘！你到底要咋样？

    咋张口闭口都是钱钱的，这些年，我们给的还少呀？

    都分家了，谁家不过日子？”

    冯婆子想过三个儿子里，老大和老二必然不听她的，可没想到老三的反应竟然如此强烈！

    继而，她想到前不久她朝老三媳妇要每月五十块钱的伙食费。

    老三媳妇竟然掰扯着手指头跟她算账。

    “娘呀！你算算，这一个月我在家吃过一顿饭吗？

    我脚腕扭伤，让你照看着，你说没有婆婆照顾儿媳妇的例子，直接说不管。

    那我就去二嫂家养着。

    我在二嫂这儿，吃穿用度不要钱的吗？

    我跟建国的情况就那样，手里一分钱没有，等着发工资过日子呢！

    我就跟二嫂打了欠条，一个月伙食费欠了五十！

    于是，我一比较，不得了！

    在娘这儿，我一个月能吃上两次肉就顶天了，可二嫂天天给我买肉炖骨头吃！

    娘，你给算算，同样出五十块钱，我在哪吃饭更划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