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洲志 第七章险滩7_页2
梅道:“木下先生,区区四千八百里路,有何难?我等以一町敌一道,岂不比走这点路难得多!难事能做到,简单事怎么会做不到呢?”
木下完造道:“荒木姑娘,您是剑豪之女,如今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话自然有底气。可我们这些人,都是只有一膀子蛮力气的铁匠和庄稼汉,一家老小都指望着哪,万一路上有个三长两短,死一个就是死一家呀!本来俺不想说啥,可这是要命的事儿啊!”
聂清风劝道:“刚才大伙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谁也不愿意在这儿等死。我们要是一走,留下的人咋办呢?你光看到四千八百里路不好走,就没想想,留下来,甭管是南海道过来,还是东海道过来,能放过你们吗?”
咫尺和尚道:“南海道在我等手下连番受挫,怨气冲天,留下来的,命运可想而知,木下先生,您要三思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小林多喜忍不住道:“跟着走,说不定死不了;留下来,就算侥幸不死,也只好趴在地上当狗了。一日三餐,顿顿精米细菜;娃娃能到义塾里念书;听说是铁匠,村人个个交口称赞;因工受伤,村里养老,万一不幸,名字还要刻到功勤碑上——这等待遇,舔屁股也巴结不来!”
上田哲三闻言吃了一惊,原本以为广目町以冶锻立身,对匠户比较重视,没想到居然有这等待遇,便是归义城里的豪商小名,也未必有!好你个聂清风啊,把这些匠户的胃口养得这般刁,哪个大名伺候得起?
不过话说回来,工商乃是贱行末流,即便在华夏,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聂清风把匠户抬上了天,这是什么由来?华夏重工商的朝代,似乎只有前宋了吧——这厮真是前宋遗民?
事工商者逐利,大难临头,未必能团结一心。听刚才这个匠户头儿的意思,颇有此意,这可有意思了。聂清风,你是不能对这些人用强的,否则前面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若不用强,有一个匠户跑到外藩,你的坚甲利兵,就要为外藩所有,你会如何应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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