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档生活区。笔直的油砂路面、高楼林立的小区、成荫的绿化树、随处可见的花丛、隐隐带着咸味的海风……都和赣南山区的风景不同。

    “欧叔，找到了，对。没见到，真的。门卫没让进。”大憨给欧叔打了个电话。

    欧叔沉默半晌，道：“既然这样，你就回来吧。我们的心意到了就行了。”

    “不，欧叔，我想在这边看看。”大憨道，“行，我不去惹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忍无可忍时，下手一定要狠，不要留情。”欧叔交代道。“西毒”的混号可不是瞎得来的。

    暮色降临，大憨不知不觉来到金州广场。

    金州原本是个小渔村。大量资金的涌入，这片原本只有一两百人的小村庄很快变成繁华的商业闹市。

    各色各异的店铺、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穿着厂服的打工族、造型奇特的杀马特、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站街女、开着没有消声器的摩托招摇过市的非主流、坐在豪华小车里冷眼看世人的富豪……

    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充斥着这个新兴的城镇，各色或贫穷或富有的人们混迹在这个城镇，享受着灯红酒绿的生活。

    大憨的肚子鸣叫得很厉害。

    还是早上的时候在广州吃了几碗面条，大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离开绿桂园，大憨茫然的走到三江汇聚的河口。

    虽然不是大海，但宽广的河面仍旧有了一丝大海的气魄。远处的景象影影绰绰，偶尔有船只从河面开来，间或几只水鸟在水面上一掠而过……

    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水面，听着细碎的波涛拍打堤岸的声音，感受着江水迥异于大山巍峨矗立的宽广和包容，大憨有种别样的领悟。

    当然，大憨读书不多，自然不会凭吊远处的虎门炮台，也不能吟出“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的诗句。

    他只是觉得心胸开阔了许多，在绿桂园受的闷气很自然的消散得无影无踪。自身的武学有所精进，不是招数上的，而是精神上的。有点类似于顿悟。

    大憨在河堤上发呆的时候，不时有成双成对的情侣前来。看着高大健壮的拾荒者，似乎还有些狰狞，都不由自主的避开，生怕他凶性大发。

    大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太阳西下，成群的蚊子和饥饿的肚肠把他吵醒。

    他拎着行李，随着人流车流，来到金州。

    繁华热闹的夜生活是大憨不曾见过的。他很惊奇，也有些不知所措。

    大憨穿着本就寒酸，加上挤了十来个小时的火车，吹了一天的河风，整个人愈发显得邋遢。再加上拎着蛇皮袋，和拾荒者没什么两样。

    大憨压根就不在乎陌生人的眼光。他只想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高档的地方大憨舍不得去。他找了家路边摊。推个小车，两三张折叠桌的那种。

    “老板，来五个炒粉。”

    “要得，”老板应道，“打包还是在这里吃？”

    听口音，老板是四川人。

    听到要在这里吃，老板不由得多看了大憨几眼。

    老板的手艺不错，分量也足，辣椒和豆豉下得重，比早上味道清淡的肠粉更合大憨的胃口。

    两三口就吃掉一份，大憨不顾老板和旁边顾客的惊异，几下就将第二份炒粉吃下肚。

    “硬是要得，”老板不由的赞叹道。

    大憨的第三份还没有开始炒。老板没想到大憨吃得那么快。

    吃第三份时，大憨没有那么狼吞虎噎，放慢了速度。

    老板的第三份也增大了分量，望向大憨目光里也有一丝怜惜，“这个大汉到底饿了多少天？”

    “权叔，来个炒粉，少放点辣椒，多放点花椒，加个蛋。”

    声音清脆悦耳。

    “好呢，”老板用同样地道的四川话回道。

    大憨抬头一看，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坐在对面桌子旁，背对着大憨，正和老板说着话。

    她的背影很好看。有些娇小的身材，曲线玲珑。披肩长发直直的披散着，看起来挺清纯。

    扫了一眼，大憨继续低头吃炒粉。

    吃完五份炒粉，大憨有了四五分饱意。

    他拿出携带的矿泉水瓶，将桌上的茶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