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高门，每回来酬神进香，所歇脚的园子往往都是固定的，许晏更是非白渚院不住，这也为姜佛桑提供了便利。

    姜佛桑放慢脚步，渐渐落在了后头。

    终于到了一个僻静处，她停步四顾，压低声的同时下意识变了音调“是否准备妥当了？”

    今日随同她来永宁寺的并非皎杏，而是同为陪嫁女侍的菖蒲。

    菖蒲望了她一眼，有些战战兢兢，“女君，真、真要这么做？”

    令菖蒲更想不通的是，如此重要的事，女君何以绕过皎杏交给自己？皎杏活泼伶俐，又有跟随女君一同长大的情分，素来最得女君倚重。

    姜佛桑回身看她“你当我还有选择不成？”

    菖蒲无言。知晓了事情原委的她自然清楚，女君已被逼入穷巷。

    “按女君吩咐，奴婢找了良媪第三子良烁，他确实和永宁寺的沙弥有些往来。知客园太大，沙弥顾不过来，洒扫的活计通常承包给外面……方才奴婢与他碰过面，香炉已经放进八郎君常住的那间房。”

    “此事可曾惊动乳母？”

    乳母良媪，乃抚育她长大之人，前番为了张罗她出嫁的事病倒了，不想给她带去晦气，这才留在姜府养病，没一同跟去许氏。

    其实永远不去才好。

    前世，她在许家所受的种种煎熬磋磨，良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在她嫁到许家的第三个年头郁郁而终，先她而去。

    良媪的三个儿子现下都在姜家府上或庄园里做事。

    之所以知道良烁与永宁寺有往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被卖去东南后，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于匪乱，唯有良烁，因乳母弥留之际嘱他好生照看自己，他便在那样兵荒马乱的乱世，凭着一点蛛丝马迹找去了东南……

    同他一起跋山涉水的还有老实本分到在众多侍女中毫无存在感的菖蒲。

    事情交给这二人，她当然放心。

    “女君勿忧，莫说此事，便是女君坠河一事，也是依您吩咐瞒着良媪的。”

    姜佛桑点了点头。

    沉吟片刻，再次叮嘱“马车上那套茶具尽快处理掉，换一套新的来。再去告诉良烁，事发后，趁乱让安排的杂役及时取走香炉，切记！”

    “奴婢这就去。”

    主仆二人相携走远，假山掩映的长廊深处，拐角的抱柱后面转出一个人来。

    那人昂藏高挺，虽身着切合京陵风尚的大袖玄衣，却全然没有翩翩君子之感，全然一副不羁之态。

    他抱臂望着前方，切齿冷笑“姜女之毒，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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