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第十四章 入羊群_页3
经换上了官服,华贵异常,威严十足。左边地洪常青面色冷漠地抱着皇帝钦赐的天子剑,右手边的监察院官员捧着金黄色的圣旨。
前有开道官兵扛着牌子气喘吁吁地走着,然后便是一柄曲柄驾云黄金伞。
胶州方面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个丝竹班子,吹吹打打着,锣鼓敲着,热闹不停。
正是一个有些简陋的钦差仪仗,范闲冷眼看着,心里不免觉得好笑,那位胶州知州果然有两把刷子,不过半夜功夫,居然整出了这么些东西来,只是这丝竹班子怎么身上的脂粉味这么重?难道是从青楼里借来的?
钦差仪仗他一直留在苏州,根本没有想到会在海边来用。不过既然是去水师宣旨,摆出这种排场来总有益处,只是范闲有些替吴格非担心,这般弄虚作假,会不会让京都里的那些老学士们不高兴?
一应胶州官员与未获罪地水师将领老老实实地跟在范闲身后。单从表情上,看不出来这些人是高兴还是难过,只是折腾了一夜,没有几个精神好。
晨起地胶州市民们在早点摊子上已经隐约知晓了昨夜的事情,纷纷涌在城门内外注视着这一幕,胆大地市民们对着钦差仪仗指指点点,纷纷传播着,高头大马上那个俊的如同姑娘般的年轻权贵。就是传闻中的小范大人。
范闲在民间的名声实在是太响了。
而胶州水师在城中的名声却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城门内外的上千百姓作一声喊,口祝钦差大人安康,便跪了下去,行礼不一。
范闲一怔,看着那黑压压地一片人头,不禁有些恍惚,想到凌晨许茂才说的那些话。才明白,原来社会最底层的人们,对于高高在上的天使,确实是一种发自本能般的畏惧与敬服。
这种认识,让范闲并不能舒服到哪里去。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许茂才。
许茂才装作谗媚的样子笑了笑。
不得已,范闲挥手止住了队伍的前行,堆起满脸温和的笑容,在官员们地拱卫中下马。轻步走到线外百姓面前,温和回礼,极有礼数地扶起了几位老人家,又寒喧了两句,说了几句圣安,天顺之类的废话,这才重新回到马上,开动了队伍。
水师的操场之上。范闲满脸平静地坐在椅上,于高台之上看着下方的那些官兵们。官兵们的脸色有异,或激动或愤恨或畏惧,但那些眼神都闪闪烁烁地看着台上地钦差大人与官员们。
水师官兵大部分已经知道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只是由于时间太紧,所以那些常昆在中层将领中的心腹,并没有机会挑起整座大营的情绪,而只是带着一路军士意图进州救人。只是那个队伍却骤然消失在黑暗之中。
所以此时水师官兵们有些害怕。不知道朝廷为什么会忽然派一个钦差大人过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常昆提督与党偏将都不在台上。难道军中地流言是真的?
范闲眯眼看着台下那些攒动的人头,发现黑压压地,竟是一直排到了港口边上。
直到此时,他才感觉到了一丝后忧,禁军他是见过的,黑骑是时常在身边的,可是骤然看见上万名士兵整整齐齐站在自己身前,这才感觉到人数所带来的那种压迫感。如果这一万个士兵都是自己的敌人,那自己只怕在这台子上也坐不下去了。
范闲自嘲地翘起唇角笑了笑,也没有怎么认真听那位水师三号将领的说话,心想自己地运气真的不错,居然在水师内部找到了许茂才,看台下士兵们的情绪虽然稍有不稳,但应该不会出现大的问题,想必定是许茂才在凌晨之后做了很多暗底下的工作。
而常昆已死,党骁波已伏,没有人带头,这些士兵再有血性,也不可能如何,许茂才说的对,自己过于高估了局面的险恶性。
范闲摸了摸怀中的薄纸,这是参与东海之事地将领所写地口供,党骁波确实硬项,就算被打昏了过去,也死不肯开口,不过军中并不都是这种硬汉,在监察院的严刑副供之下,终于还是有人招了。
有了口供,便有了大义上地名份,范闲不再担心什么,侧耳听着那位将领意兴索然地讲话。
这位将领便是老秦家的那位,他本不愿意出头,可是范闲听了许茂才的建议,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干脆撕破了脸皮,皮笑肉不笑地请他出面训话,同时也将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