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道：“要做坏的打算。”

    “若是人为，也太过歹毒。”晏鸿皱眉。

    “狗发病是可预知的。”程丹若道，“只伤嘉宁郡主，或是身边的丫，有什意义呢？”

    今天的意外确实很严，黄耳只是吓着诸多女眷，咬伤的是丫和宫人，已经要让嘉宁郡主回宫请罪，换做主子，事情必然更难收场。

    即便此，闹得王家的赏梅会出现这事，今日嘉宁郡主刷的好感度，顷刻清零说，恐怕还要扣成负分。

    可这里有个问题：没人能控制狂犬病的发作。

    也许它前就会发病，或是回去以后才出事，这都说准。

    然而，谢玄英摇，轻道：“狗有可能在人多时发疯，就足够了。”

    程丹若顿时拧眉，半晌，问他：“会排查吗？”

    谢玄英摇：“多半会。此事难以查证，嘉宁郡主闹出来，才得罪人。”

    “所以，会算做意外？”

    “是照顾的宫人经心，害郡主犬患病。”

    她露出匪夷所思色。

    果然学医人都心软。谢玄英默默想着，解释说：“这是好的结果，牵连的人少。”

    程丹若无言以对。

    相，在宫廷和朝廷从来要，结果才要。

    那，人命呢？

    晏鸿叹口气：“咱们是要白吃这个亏啊。”

    程丹若回神，忙道：“我要紧，只是自己没站稳跌了一跤。”

    谢玄英端茶的动作一顿，又给放下了。

    “我只是……只是好奇而已。”她笑说。

    晏鸿瞅瞅她，问：“你心里怎想？”

    程丹若说：“看清，好贸然猜测。”

    晏鸿失笑：“还以为你会说丰郡王呢。”

    “应该没这简单吧。”她困惑，“虽然看起来获利，却也有了嫌疑，齐王府会咬他吗？”

    “然会。”晏鸿微微笑，“所以，现在谁也知道相。”

    程丹若难免遗憾，又看了谢玄英一眼。

    他：“……”

    “咳。”晏鸿忽然叫人，“墨点，扶我更衣。”

    “是。”墨点马上搀住他老人家，扶他到旁边的耳房厕。

    时机太巧，谢玄英心一跳，蓦地起疑。

    来及深想，程丹若忽然开口：“谢公子。”

    “何事？”他立时集中精神。

    她犹豫片刻，歉疚地笑笑：“谢谢你救我，然后就是……”话盘桓在口中，知是否该往下说。

    谢玄英看出了她的迟疑，低道：“说无妨。”

    “是许姑娘。”程丹若为难道，“她同我说了一些话，我想，应该是希望我转告给你，你……”

    她征询地看向他，拿准主意是否要说。

    谢玄英果然十分在意，闻言转，直直看向她的脸。

    这是想听的意思？程丹若揣摩他的眼神，试探道：“她说——”

    “我、、想、听。”他一字一顿道。

    她立时噤。

    谢玄英抿住唇角，注视她的面孔。换下了外出的大衣裳，家常的旧衣是洗过很多遍的料子，颜色褪了大半，只能隐约看出淡淡的红，衬得她脸色更苍白，额角的伤口更可怖。

    差点被疯狗咬到，又摔得那狠，见着他，居然开口说许意娘。

    “若非她多此一举关窗，我早射死那只狗了。”天知道在湖心亭，他看到许意娘命人关窗，心里多想骂人，“你还替她说好话？”

    程丹若：“……她又知道你要射箭。”

    “你——”他气打一处来，好险才忍住了，“许氏反复无常，她可没你想的那好。”

    定亲前，谢玄英对许意娘毫无印象，这会儿婚事黄了，倒是看明白了：“她利用你，你看出来？”

    程丹若平静道：“我知道。”

    “那你还提？”他竭力压低嗓音。

    “我以为你可能想听。”

    她弄清楚谢玄英在想什，好似对许家怨气很大，然而那天水官会，许意娘就站在那里，他却避讳，反而瞧了一眼。

    好像又是有些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