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朝醉暮 第六章 气氛诡异_页2
孟书贤心一横,捋起袖子抄起桌上的大瓷碗,如同奔赴边疆的战士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祁泠煜面前。
“张嘴!”
祁泠煜慢悠悠地看了一眼,薄唇一掀,“烫。”
孟书贤的脸抽了抽,又咬牙切齿地端着碗呼呼啦啦搅了无数圈,直到小米粥上的烟气都散了,他才皮笑肉不笑地舀起一勺,语调怪异道:“大爷请吃饭。”
舒落微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诡异的互动,忽然觉得浑身一震恶寒,双手捧着装着桂花饼的瓷碗,趁早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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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相对喂饭的情形一直持续了十几日,直到某日孟书贤按照惯例端着瓷碗过来喂饭时,祁泠煜抬手夺了碗轻飘飘地来了句:“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出去吧。”
孟书贤一口气没吐出来,险些就要架起胳膊给人一巴掌了,不过胳膊一抬起来看到祁泠煜跟冰碴子一样的眼神,又默默地放下了手掌,一步三叹地往外走。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落微叫进来。”
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不跟病人一般见识。
孟书贤深吸一口气,再次把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压了下去。
不过祁泠煜并没有如愿见到舒落微,自从手上的疤都脱落以后,闲不住的某人就开始围着村子乱跑。
遥水村在京都之南,与护城河隔了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山前有个一条蜿蜒的河流,有山有水的环境令村民十分满足。所以遥水村人在村子里祖祖辈辈生活了几千年,都属于相当安分的角色。
喜欢吃鱼的就造船捕鱼,喜欢打猎的就上山捉只野兔,喜欢种田的就在山下开垦荒地,一年当中除了过年要出去置办年货,村里人基本不会离开村子半步。
村口那群妇女整日聚在一起聊聊这家八卦,扯扯那家理短,过得相当乏善可陈。没过两日舒落微就认全了村口几个妇女,外加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后来某个寡妇看中了她的样貌,非要拉着她回家见见自己儿子,吓得舒落微再也不敢往村口跑了。
于是百无聊赖的舒落微又盯上了每日都要出去采药的孟大壮,拿着根削得尖利的木条乐呵呵地上山捉兔。
将到傍晚的时候孟书贤才在遥水河岸等到采药归来的两个人,舒落微走时拿的木棍已经不见了,整个人一瘸一拐地耷拉着脑袋走在孟大壮身后。
“那个……姓齐的男人找你!”孟书贤赌气地扔下一句话,不等问出下句话舒落微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噌噌地跑出了老远。
“哎!你的腿!”孟书贤高喊一声果然人连头都没回。
孟大壮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将悲伤的药篓一松扔到了人怀里,“就知道心疼人家姑娘,你自己老爹还背着东西呢!”
孟书贤抱着药篓急匆匆地走到老爹面前,面露忧色,“那爹……落微她伤得中不中啊?”
“没伤到骨头,安分两天自己就好了。”孟大壮深沉地捋了一下胡子,表情很凝重,“我跟你说这丫头你想都不能想。”
“为什么?”孟书贤相当委屈,“姓齐的男人一点都不喜欢她!”
孟大壮再次凝重地看了儿子一眼,恨恨道:“你呀,真是个榆木脑袋!要是不喜欢谁愿意天天看着这么一个蠢丫头在自己面前晃?前几天做饭差点把厨房给我烧了,今天捉个兔子又把自己摔成这样……真是能折腾……”
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的舒落微正屁颠屁颠地往舒家小院跑,长时间照顾病号都养成了习惯,只要她一听说祁泠煜怎么怎么了,下意识就会觉得人伤口又出问题了。
说起来也怪她自己,某次受不了祁泠煜冷冰冰的态度,发了小脾气摔东西就要走人,祁泠煜一声不吭地拉住人不肯放行,结果在拉扯间伤口裂开,被孟大壮指着脑袋数落了整整一个时辰。
回去的时候祁泠煜正半躺在床上看书,见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他将书本一合,淡淡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舒落微瞧着他红润细腻的脸,懵懵地眨了眨眼睛,“你没事啊?”
祁泠煜袖子一摊,“如你所见。”
“孟书贤刚守在小河边等我,刚瞧见人就急急忙忙地跟我提起了你,我还以为你……”声音一停,舒落微摆了摆手“不说也罢,估计是孟书呆皮又痒了。”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