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宫慈 第二章:父亲的谋划_页2
老者的工作台,台子上有各种颜色的面团,红色的,是兑了胡萝卜汁,紫色的,是泡了凤仙花水,黄色的,是以橘皮入色。老者娴熟的制作着面人,苍老而布满厚茧的手上,片刻功夫,便捏出了一朵活灵活现的牡丹花来,若非亲眼所见,肯定不会相信是出自这样一位老人的手。
“小姐,少爷,想来点什么?”老者问。
海子害羞的笑了笑道“我不是少爷,我是姐姐的仆从。”
我摸了摸他的头道“老人家您擅长捏什么?给我弟弟捏上一个来。”
老者将牡丹花插在了前面的台子上,用手捋了捋胡子,“老朽捏了三十年的面人,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捏不出的。”
“老爷爷,您说的可是真的?”海子问。
那老者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海子,抬了抬下巴,“若不信,你便试试。”
“那您就捏个我和姐姐吧。”海子说着,用手挎着我的胳膊。
老者拿出两根竹签,取了一些粉色的面团揉脸,继而做眼睛,头发,身体,最后做了一些精致的小配饰,如头饰,纽扣等等。莫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做好了我和海子的小雕像。
“看看,可还满意?”老者得意的将面人递给了我们,海子上手便要抓,老者赶忙把手缩了回去。
“这娃儿,胡闹!以你的力道,如此蛮攥,这面人可就要变形了。”
我笑了笑,从老者手中接过了面人,仔细的端详着,泥塑里的我和海子手拉着手,开心的笑着,仿佛忘却了即将分别的痛苦。我想,若是这面人能替我进京,那该多好啊。
“老人家,多少钱?”我又从现成的泥塑里选了一个孙悟空。
“三文钱。”
我把三枚铜板递给了老者。他不忘叮嘱我要将面人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三日,才能完全硬化。
“海子,外面好不好玩。”我问。
“好玩,姐姐,太好玩了。”海子看着这个花花世界,眼睛都不够用了。
别说是海子了,就连我,都不能常出府来。官宦家的小姐,富人家的小姐,都讲究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处在深闺里,不谙世事。府里有座后山,那便是童年的我常常游戏的地方。可是,看着眼前的街道,短暂的快乐也就烟消云散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的感受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便要匆匆的起身远行。
古语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可我此行的终点,是紫禁城,一入宫门,或许这一生,就要困在那四方的宫墙之中了。我所向往的自由,所触及到的天空,所感受的人情味,却在父亲面前,廉价的如同蒲苇。
“姐姐,夫人出来了。”海子突然放下了我的手。此时,母亲和武嬷嬷刚巧从一家点心店出来,买了一些枣花酥。她看着我俩,伸手招呼着海子。
“夫人有何吩咐。”海子上前作了个揖,问道。
“我刚买的点心,你先送回府里吧。我和小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海子看了看我,我把手中的面人递给他。
“仔细着我的面人,别摔坏了。”
“那海子便告退了。”
我挽着母亲的手,走在桂林城的主干道上。这里汇集了城内大大小小各色商铺。我与母亲并肩而走,而气氛却是异常的沉闷。
我们边走边看,随后进入城中一间名叫“悦衣坊”的布店,这家布店的历史很久远,母亲说她当年嫁给父亲的时候,便是在这家店里做的吉服。
掌柜的得知我们的身份,亲自迎接,量裁。清朝的服饰制度是十分有讲究的,妆缎、金华缎、片金倭缎、貂皮、狐皮,这一类东西是平民百姓用不得的。而乾隆时期更加严明了历法,如果官民服饰僭用了黄色、紫色,以及用了蟒龙、飞鱼、斗牛等图案,比照僭用龙凤纹的条款治罪。打一百大板,牢狱三年。
我选了几匹水蓝色和宝石蓝的料子,袖口和领口则用兔毛加以点缀和保暖。所绣图案,皆为月季,芍药等。母亲不解。问为何要用这些老气的颜色。其实我心里自有定数,若非打扮的花枝招展,或许就不会被年老的皇帝选中,从而有回乡团聚的可能。
之后,我们又去了鞋铺,金店。据说清宫女子日常的装束,宫女们仅一根麻花辫缠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