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滑过，那些黏糊糊甚至还有恶臭的淤泥随着海流渐渐退去，依稀能看到卿云那张稍显稚嫩的脸。

    “汝是何人？”大气磅礴之势，是高高不可侵犯，巨大的龙头衬得卿云越发的渺小。

    惯是在老师和师兄口中听了洪荒之事，化形之后更是得了天道赋予洪荒得天独厚之人的礼物—记忆传承，卿云此番的确是第一次见龙族，传承记忆的描述以及在明妃记忆中所见怎敌亲眼所见！

    卿云眼中不单有好奇更有敬畏，这般凌冽雄武之势，也就那日她化形时劫云恼羞成怒后可比拟！

    巨大的龙身，卿云细细打量却只能堪堪看到龙首之后微少的龙身，龙须细长在海中飘动，他张口询问，龙嘴中根根牙齿锋利，瞄一眼就是胆寒。

    一双眼睛明亮，五指压制不住的跳动，强压下心底验证这条龙是真是假的蠢蠢欲动，卿云敛眉一派神情自若，“吾乃三清通天之徒卿云，见过祖龙。”

    “许久不在洪荒走动，倒是不知汝来历。”没得蔑视之感，意外的有落寞之意。

    卿云一愣，看着祖龙说不上的情绪在心里翻过，亦是惊讶祖龙竟然不知老师。

    微微抿唇，卿云看着祖龙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这位当初叱咤风云，和凤族、麒麟三分洪荒的强者如今只能在这破落的次空间息眠。

    或许...如同明妃这里的祖龙不过是他生前的执念。

    生不同衾，死不同穴。

    卿云忽然就明白为何明妃像是眺望海面，看似在盼望归人其实她是在看只能在海底才能保存最后的祖龙。

    原本以为死亡会在一起，然而天意弄人，他们终究还是隔了海，一个出不去一个进不来。

    “汝可知现今龙族如何？”

    微微垂眸，嘴角拉直，对于这位洪荒强者，卿云抱着敬重的心里。

    “无当初之势但洪荒上无人敢欺。”

    “...”不知而来的叹息，布满鳞片的龙首，一双龙目隐隐有哀叹之色，“天道如此，吾不该强求。”

    “可知凤族、麒麟？”

    “吾初化形，不曾涉足洪荒。但吾听师兄谈及，两族皆隐没丛山峻岭之中。”

    昔日老对手，如今只有他靠着本命龙珠苟延残喘至今，说不出的孤寂清冷。

    “当日吾等三人和天道一搏，早已知今日之果，虽残存至今声势不及当初但也无人可欺。”

    听得祖龙之言，卿云眉心突突止不住的跳，她并不认为祖龙忆起当年感慨万千无人可说于是和她述说当年之事。

    “吾等虽搏胜天道却也知日后三族越发的凋零。”气运如此，天道运转如此，何况洪荒上没有绝对的主角，龙、凤、麒麟三族不过是洪荒一时的主角。

    知道时，他们已经没有多余喘息的时间，为族人搏得生存的机会已经耗尽了他们的一切。

    祖龙已经言尽于此她若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真该永远被龙珠压制修为在这里生活直到死去。

    于祖龙这样老谋深算之人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赢，何况从一开始她才是所有求之人。

    眼皮下拉，卿云不动声色也直言不讳，“龙族一贯高傲，怎甘屈居人下！”

    似乎有笑声，然而不论是明妃记忆中的祖龙还是卿云所见的祖龙一贯是威严不苟言笑，卿云只当她错觉。

    “无碍。”

    抬头，卿云仰看祖龙，眼眸清亮毫不畏惧。

    “吾后裔之中，血脉最为纯正只剩同明玉所生之女。吾不求汝照看四方龙族，只求汝在瑾瑜还未成气候之时照顾一二。”

    能被祖龙请求洪荒之中恐只有她一人，然而卿云还有疑惑。

    “吾不过太乙，在大罗多如鸿毛的洪荒，吾并不认为吾能护得住。”

    “明玉告诉吾，汝师乃天定圣人。”

    闻言，卿云额际是压不住的频频抽动，她看着祖龙红唇动了动，最后撇了撇嘴压下心里疑惑，关于鲛人一族之事她实话实说，“不欺瞒，吾不能保证吾师会庇佑鲛人。”

    “吾信汝一定会办到。”

    吾不信吾，您哪来这么强烈的信心？！

    最后把话咽回肚子里，卿云压下翻白眼的冲动，尽量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