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 第十一(反)章 囚鸟_页2
子上拾一些垃圾以贴补家用。
我看得出来,“贴补家用”不过是老人的托词罢了,他能够清贫的过几十年,就一定能清贫的再去过十几年,他每天到镇子上不怕脏累是因为他害怕寂寞,那种家中空无一人,想要说句话都找不到对象的情境我想想得出来。
我很同情洪老,也很尊重他。他虽然过得很清贫,但是却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了一套在当时算得上很不错的房子;他虽然清贫,但是老人一辈子没向别人伸出过掌心向上的手。
其实直到洪老离开这里之前,每每与老人的交流,都很能触动我,因为我在这笼子的十年里,我的父母不就相当于空巢老人吗?他们和那时的洪老有什么区别那?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们还有一个可以相互倾诉的机会吧。
洪老的空巢倒不是因为孩子的不孝顺,而是他的孩子太过于重视金钱了,为了更多的金钱,他们去了南方,把自己的老爸爸就这么扔在北国的春都,把他置于孤寂之中。
奉劝各位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别为了一些东西,而放弃陪伴奉养老人的机会或是时间,这种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错过了,无论你再拥有什么,都不能挽回了。
我看到过很多这样的事,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种亡羊补牢都不如的可笑的做法罢了。
就是比如有的家庭,老人活着的时候孩子们为了钱啊,权利啊,在外面四处奔波,说他们对老人不孝顺吧,每个月都会给老人一笔可观的钱,可要说他们孝顺那,也不切实际,因为他们之后很多人恐怕一年都不见得给自己的父母做过一餐食物,洗过一次衣服。
在老人百年之后,这些儿女也都有了一定的地位或是权利,他们给老人修建最好的墓地,祭祀的供品恨不得把全国所有最好最贵的东西都摆上。可这样真的有用吗?就能问心无愧吗?逝者已矣。再做什么不都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安慰吗?多可笑,花了那么多钱,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
这个笼子里的人,尤其是睡在铺头的那几个,真是混蛋透了,收拾我这样的小伙也就算了,可是连洪老他们都不肯放过。
其实有一件事我很解,我能够受得了他们的折腾除了我的性格之外,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强魄的体质,但是洪老,就那样一个颤颤巍巍的老者,竟然在他们的几次三番折腾之后,都没有向他们低头。我相信洪老在气节上一定不在我之下,甚至比我还要更多,更强大,可他那样的身体又是怎么抗住的那?
整个笼子里关的都是窝囊废,再不就是没心没肺的玩意。看着他们那样对待一个老人,竟然都无动于衷,甚至没有人上去劝解一句,他们非但自己不去劝解,甚至还出于好意的阻拦我,不让我去插手那滩浑水。
我本不想就那么被他们阻拦住的,但是他们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思考“小伙,别管,我知道你是好意;你要是管闲事了不但连你都得折进去,那老洪头更得遭罪。我知道你硬气,但是你看看老洪头那身体,要是他们下手在狠点不就交代这了吗?你这是害他那。”
和我说这话的人,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因为盗窃进来的,长的很善良吧,再没见到他之前我还真就不相信长成他那样的人还能 到这么个地方来。
晚上,在大家都睡了之后,我摇醒这个男人,拉他到通铺的最后面,也就是洪老的位置,虽然那个位置是洪老的,可是他却没有睡在上面,因为铺头的命令,洪老这一夜都要蹲在地上,要是他上来睡了,被发现了,铺头就要把他的头按到马桶里的同时还用铺板打他。
那一晚,我和那个男人的对话很简短,只有三两句,洪老是唯一的听众。
“老哥,你白天说的对。”
“哎,你这是想干啥?你看不惯?我也看不惯,能看得下去的是孙子!可咱没招啊,这就是这规矩。”
“规矩?这规矩到底谁立的啊?”
“恩!”说这个字的时候,男人用手很小心的指向铺头的位置,生怕被别人看到一样,一下子就忙收回来。
“咋?铺头就能定规矩?这铺头咋选的啊?”
“咋选的?你整服他,你就是铺头。”
这是那晚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对我有很大改变的一句话。
第二天,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们还是同样的去上工,其余的时间在铺上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