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甜，竟有血腥的味道，可他一点都不在意，甚至无视了愈演愈烈的心跳，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此，你便是让下一刻就死，也心甘情愿。”

    昭昭使劲抓着他的衣裳，撑开两人的距离：“你为这是什么命文学吗？还下一刻要你死……要你死做什么？”

    “是，你不想死。”

    荆沉玉还是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明灭的月光在他脸上划过，开始有凌乱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应该是偏殿失守的事情被上面的人知道，开始搜查了。

    荆沉玉根本不在意那近在咫尺的危机，凝着昭昭定定道：“一直记得，你要活着受罪，会听你的话，好好活着，绝不会死。”

    昭昭在受不了了，使劲挥开他有生气道：“够了荆沉玉！真该你找面镜子照照，看看你在像什么样子！”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情绪激动胸口上下起伏，“你在这样低声下气的卑微样子真是太难看了，难看死了！”

    荆沉玉这次沉默了久，静静看着昭昭，一双微蓝的桃花眼情绪压抑。

    昭昭也失了声，耳边回荡着她刚才的言语，她心一疼，晦涩酸胀，垂在身侧的时候不自然握起，将脸彻底转开，连余光都看不到他，此才稍微冷静一点。

    许久，在昭昭为荆沉玉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开口了。

    他声音轻，但咬字清晰，他们离得不远，又都修为高，她可听得清清楚楚。

    他依然望着她，没像她一样躲开，对于她，他在多看一眼是一眼。

    “你厌恶的卑微，觉得难看。”

    他说得极慢，仿佛每说一个字，都是在他自己心上割一刀。

    “可你该知道，于别人，从未放低过姿态。”

    “只是你。”

    “唯有你。”

    ……

    ……

    她知道啊。

    她是知道的。

    正因为知道，在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在他这样说了之后，她才会这样的……

    这样的……

    昭昭无法形容这种心情，仿佛再次遇见他之后，她所有的情绪都变得不可名状。

    她好像知道那是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陌生又熟悉，她定了定神，决定暂时抛开这想不通的事情，因为附近已经围上了太多的敌人。

    他们被发了。

    昭昭慢慢道：“蒙上眼。”

    不被人发他的真身份，虽然他们肯定可身而退，也最好不要传出他在这里的消息。

    倒不是怕被魔族知道，她是怕被正道仙宗的人知道。

    曾经那般仰慕憧憬他的人们，被他庇护了千余年的人们，若真的也和魔族一般对他那样羞辱和看不起，哪怕他可从容自处，她也受不了。

    荆沉玉听她的话，虽然他还是神色冷硬，气息压抑，却照她说的快蒙上了眼。

    他蒙上了眼，昭昭才看向他。

    他这次是真的不再说话了，大约说方才那句话已经耗费了他部的力气。

    昭昭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将心底部的怨气都发泄到围上来的魔修身上。

    她在朔月宫大打出手，毫无保留，荆沉玉本想帮忙，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看着就好，自己就够了。”

    昭昭看了看他心脏的位置，赤手空拳一敌百。

    荆沉玉在一旁，虽没出手相助，却从空取出了惊寒扔过。

    昭昭反手接住惊寒，这把在般若之前由荆沉玉使的佩剑见过的人并不多，除非九华剑宗的资深弟子来，都难认出它属于谁。

    想到这，昭昭便没拒绝，她也需要武器速战速决。

    荆沉玉一次见昭昭这样毫无顾忌动手，这里是魔尊老巢，在这里的魔都作恶多端，没一个是好的，她不担心波及谁，自然也不顾忌。

    昭昭几乎每一招都下了死手，围剿的魔族快发觉不敌，开始更上面的大魔传递消息。

    此时此刻，朔月宫正殿，漆黑的王座上，夜月眠闭眸坐在那，黑袍下的身体瘦骨嶙峋，下巴尖俏，脸色苍白，因底下传音而睁开的眼中一片红色。

    他慢慢抬眼看着荧幕般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