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兵夺鼎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忠君之事
“他们想再来一次光武中兴!”
燕北眉目不善,在行营中迈着步子。
黄河南岸,数不尽的冀州武士自岸边停靠的巨大战船上跃下,将士推着庞大的投石炮、武钢弩抵达南岸。悬挂五色锦帛的楼船在岸边扎下铁锚。在战争中被困在河北两个多月,他们从上至下心急如焚,现在正是各部精锐士气如虹的时候,却听说他们将要对付的不是曹孟德,而是一群来自中原叛乱分子。
这些人姓刘。
尽管燕北用了‘光武中兴’这种蕴含褒义的词汇,但当这句话传到中下级燕氏武士耳中是已经不是这个意思,而被完完全全地定义为‘叛乱’。寻常军卒懂什么光武中兴?叛乱二字简单明了,但这种话骗得了底层军卒,却骗不了懂些经史的高、中层将校,他们很清楚这次战争的意义。
甚至哪怕是底层军卒,无论明不明白事理,都在疑惑诸侯王都是刘氏皇族,刘氏皇族起兵,能叫叛乱吗?
这正是燕北及一干幕臣武士所担心的,这场战争给燕氏带来的压力,远大于从前任何战事。并不在于敌人的兵甲有多么坚锐、敌人的军卒有多么勇武、敌人的辎重有多么充足、敌人的将校有多么杰出,而在于尚未交手的声势上,他们已矮下一截。
兵马未战先怯,士卒报有怀疑,这场仗是无法获胜的。
整支军队驻扎在黄河南岸与阎志部下的胡兵合流,却不知该攻向哪里,战船来回运转军卒,抵达黄河南岸的武士军卒越来越多,铺天盖地的营地被驻扎出来,军势越大,怀疑与流言便越来越多。
“大王,这样是不行的,要想个办法。”高览今日下午才押最后一部后军自南岸下船,他的军队被安排在燕北中军以西十五里的地方,拱卫西面来自濮阳的压力,不过这才傍晚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长叹着道:“军队士气受阻,儿郎不敢和诸侯王开战!”
燕北的脸色一直是不愉悦的,在沉默里踱步数息,这才对高览指着中军帐道:“阿秀你进去看看。”
说罢,燕北对侍从道:“去把阎柔、蹋顿、高顺招来。”
一进中军帐,高览才惊愕地发现,郭嘉、典韦及中军的各部将校都在帐中愁眉苦脸地坐着,管亥苦笑道:“高将军也来了归了朝廷节制,怎么比乱军还麻烦,过去造反的儿郎现在连仗都不敢打了,非说什么刘氏大王起兵不是叛乱,这他娘什么道理!”
高览知道燕北为什么面色发苦,不单单他一部军卒出了问题,各部都是这般情况。
待燕北入帐,郭嘉殷切地对他问了两句,却见燕北摇头道:“没想出法子,等等吧,看看高顺来了怎么说。”
完全对这件事没有异议的,大约在燕北部下还有半数兵马,大多是蹋顿部下的乌桓军队,这是燕北能理解的,过去乌桓人自己参与的汉人叛乱也不少,别说刘氏诸王,就算皇帝对他们都没什么震慑力乌桓投身叛乱打仗的结果向来是只诛恶首,长久以来都是汉人首领说打哪里,他们便去打哪里,输了死些人,但绝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不过高顺部下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就让燕北感到奇怪了,现在高顺可不是在吕布麾下时领号千人的七百陷阵营,他足足领着典韦部下中军三千,一营兵马面对声势浩大的诸王起兵居然没有丝毫反映?
不是燕北不信任高顺,实在是这太匪夷所思!
不多时,阎志蹋顿与高顺入帐,阎志和蹋顿都是不参与任何议事的,他们只管打仗,入帐对燕北及众将行礼之后就坐到一旁,高顺对帐中坐这么多将校有些奇怪,也安安分分寻着他的座次坐下。方才落座,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竟是让他感到有些手足无措,诧异的问道:“诸君,如何?”
燕北与众将见高顺这个反映都乐了,燕北问道:“高校尉可知诸王联军之事?”
“顺知晓,诸王声势虽大,所重者不过陈王,如北海、乐平等诸王平日不修兵事,诚不足虑。”听高顺这么说,燕北连连摆手道:“不是这事,是军卒士气,因诸王联军低迷不已,你部下军卒没有受到影响吗?”
要说受到影响高顺却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连管亥部下那些过去在北海叛乱的黄巾兵现在都受到影响,这个粗莽的汉子都知道,高顺怎么能不知道?
倒是听见燕北这么问,高顺明白是自己想多了,若是问计,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