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爱·犀燃烛照 第3章_页2
形容,大瓦数的灯泡一个也没有。比如,他喜欢买粗重昂贵可以连续点十几个小时的香蜡烛,这是除了古董和花卉之外唯一能让他逛商店的理由。祭司大人走后,皮皮害怕火灾,除了停电,这些蜡烛从没有用过。不过它们仍然摆在原先的位置,因为皮皮也很喜欢这种香味。
幽幽的烛光照着贺兰觽的脸。他的上身是□□的,肩头有一道两指来宽的刺痕,很深,鲜红血不断地滇出来,滴在白皙的胸肌上,看上去刺目惊心。
“对不起,真不知道是你。”皮皮连忙放下刀,从一旁的小柜里找出酒精、药棉和创可贴。认真地清理好伤口,她用牙齿撕开一个包装袋,将一枚大号的创可贴歪歪斜斜地贴在伤口上,“这是防水的创可贴,里面有消炎药……”
手指触到熟悉的肌肤,想象着他的血液在血管里欢快地流动,曾经凋谢的生命再次绽放在眼前,皮皮难以抗拒诱惑,一时间情思涌动,往事奔腾,她微微地闭了闭眼,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凌乱的心绪。
门外忽然传来门铃声。
凌晨三点,谁会在这个时间敲门?
——肯定不是小偷,小偷不会敲门。
皮皮披上睡衣,穿过中庭,将大门开了一条小缝。
门外停着一辆警车。门口站着一位民警,四十五岁年纪,宽脸,方额,一身笔挺的制服,身上别着的通话机里传来嘶嘶的线路声。
皮皮只得将大门打开,镇定地问道:“你好,民警叔叔,有什么事吗?”
“有人报警说这院子里传出女人的惨叫,”民警道,“我想知道出了什么事。”
“惨叫?怎么可能?”皮皮摇摇头,仿佛听见了天外奇谈,“我就住在这里。倘若有惨叫我怎么没有听见?”
民警没有接话,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目光十分怀疑。
坏了。皮皮的心咯噔地一沉,这种事不能矢口否认,越否认越像杀人犯。遂连忙更正:“嗯……惨叫是没有的,我……我刚才是尖叫了一声。那是……那其实是……”
她搜肠刮肚地想了几秒,用力咽了咽口水:“惊喜的叫声。”
“惊喜?”民警向前逼进了一步,“什么惊喜?说来听听。”
正理屈辞穷,身后传来脚步声。皮皮回头一看,贺兰觽披着件黑色的睡袍,趿着双帆布拖鞋,懒洋洋地走向跟前。
“对不起,民警先生。这完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搞恶作剧。”他抱臂而笑,声调轻松,“我在国外公干,今天刚刚到家,想偷偷进门给太太一个惊喜,不料却吓了她一大跳,以为我是小偷。”
说罢他亲热地搂了搂皮皮。皮皮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胸前。贺兰觽低下脸,在她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多年不见,这些动作倒还默契。他们看上去像足了一对蜜月中的夫妻。皮皮假戏真做,脸上快乐得笑开了花。
“两位的身份证,”民警无动于衷地说,“请出示一下。”
“您稍等,”皮皮向贺兰觽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回到里屋拿出证件。
“这是我们的身份证,这是我们的结婚证。”她将证件交给他,“如假包换。”
民警举起电筒,将证件仔细地检查,对照头像核实真人。过了片刻,最后终于点点头:“嗯,夫妻团圆是好事,但深更半夜的就不要搞恶作剧了,很打扰邻居的。还有,”他指了指贺兰觽,“你的身份证还是老式的,记得去办一张第二代的。”
“好的好的,明天就去办。”皮皮陪笑。
“那我就告辞了。”
“辛苦了,慢走慢走。”
见民警转过身,皮皮狠狠地瞪了贺兰觽一眼,心中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不料那民警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手里的电光直指贺兰觽的肩头,“咦,你这里怎么流血了?受伤了?”
睡衣的腰带滑开了,贺兰觽的胸膛半敞着,刀刺的伤口仍在流血,创可贴已成了红的,血仍然不断地从里面渗出来。他偏偏就站在灯光下,显得极其刺眼。
“一点小伤。”他轻描淡写地说。
“嗳,”皮皮嗔道,“你皮肤这么容易过敏,要你别抓你偏要抓。你看你看,就弄成这样了。”说罢随手将睡衣一扯,遮住了伤口。
民警一双狭长的眼已警惕地眯了起来。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