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内裤的确是他的，那上面的破洞位置他记得很清楚。

    那是他最后的纪念，一直舍不得扔。

    他心底最痛的事情被揪出来公之于众，他感觉自己就像剥光了站在太阳底下，无所遁形。

    自从那次整顿作坊之后，媳妇一直不理他，晚上带着虎娃在小卧室里睡，一直拴着门不让他过去。

    她，她一直相信自己真的跟潘素莲有什么吧。

    绝望一点点侵占吞噬了王铁军的心，他脑子里不停的轰鸣，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浑身的冷汗都把衣服打湿了。

    崔翠看到王铁军那个死样子，高兴得笑出猪叫声。

    她的笑声化作魔音，不停将王铁军往冰冷的寒潭里压，他周围都是水，不停的往他的嘴里鼻子里灌，眼前突然黑了，心里脑中被绝望淹没。

    忽然一股清幽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一股大力将他扯出了水面。

    王铁军后背挨了一巴掌，他吐了一口水，磕得地动山摇面红耳赤，不过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

    王铁军睁开眼睛，世界一片寂静，脸色阴沉的洛宁正在给他把脉。

    郑秀娥站在洛宁身边，盯着地上的血吓得脸都白了。

    王铁军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郑秀娥的手，“媳妇，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到她那里去的，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郑秀娥还沉浸在自己惊恐的世界里，根本回不过神来。

    洛宁捅捅她的胳膊，亲自上阵招魂。

    郑秀娥扭头看了她一眼，一脸茫然。

    洛宁简直都快给跪了，她要去给郑秀娥拿泥巴捏个脑子。

    “媳妇，我真的没有！”这种不被信任的撕心裂肺的痛苦，让王铁军解释到嗓子都哑了。

    “王铁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死鸭子嘴硬！”崔翠深怕踩不死王铁军似的，还在煽风点火。

    郑秀娥终于反应过来了，抬头注视着王铁军，一脸掩饰不住的焦急，“铁军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媳妇……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王铁军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雾，还好还好，媳妇还相信他，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崔翠见要坏菜，垂死挣扎，“王铁军你没事儿才有鬼，你跟老娘有……”

    洛宁的眼睛像锐利的刀子不停往崔翠身边的保安身上扎，“你们是死人吗，一再让这个女人满嘴喷粪！”

    保安集体沉默，这个女人是要送到派出所的，如果身上有伤就麻烦了，而且她是个女人他们也不好去捂她的嘴。

    其实究其原因是他们对洛宁不服气，王铁军特意介绍了洛宁的身份，他们根本不以为然，一个女人凭什么对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吆五喝六！

    洛宁眼中的锋锐一直锁定崔翠的脖子，提着编织袋冲到崔翠面前，开始放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