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录 第二十七章越狱
是夜,正是公元前209年6月初三丑初,那夜暴雨狂飚袭着咸阳。到午时,就是行刑的时候了,这倒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周礼》上记有“刑不过午”的古训。
几个人,都没有睡,静静地倾听着外面风雨的呼啸声。牢中,仍在一片漆黑下,外面照进来的火把光芒,映出了各种狰狞的影象。不知是牢头,还是其它刑徒,打起了忽轻忽重的鼾声。
扶苏小声说了句,“差不多到时候了。”众人不明就理,萧起刚要发问,被扶苏堵着了嘴巴。他慢慢向墙角摸去,紧紧的握住了那个用帛包住的东西。轻轻将帛解来,大家好奇的围了过来,扶苏悄声叮嘱道:“不管看到什么,不要大声说话”,大家点点头。
帛打开了,露出了一柄剑。是,就是那柄。在鞘上刻着“豪曹”二字,并有“欧冶子制”的钟鼎文字。鞘漆黑、冰凉而沉重,公子扶苏,轻轻拉出宝剑寸许,剑无声地滑出,一阵寒气也扑了过了。
饶是墨钜方仲见多识广,不由也轻声赞了一声“好……”“剑”字还没说出来,他就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知道,其他三个人也知道,要想从戒备森严的秦宫监狱脱出,这柄宝剑是唯一的希望。
扶苏当下没有多说什么,手势孔刚和萧起把监门上的大铜柱抱紧,二人会意。公子知道,对于这样的铜柱,用这把剑根本用不着砍,只要轻轻的割就可以了。只见,剑锋过处,如利刀切豆腐般,轻轻划过,竟无半点声息。再一剑,一根铜柱二尺有余就被齐齐割下。二人将铜柱轻轻抱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顺利,一切就象安排好的一样。他们四人从空隙间钻出,又将铜柱轻轻还原。见两个牢卒还在不远处酣睡,也不去惹他们,顺着石阶向上走去。
此时,扶苏一直不明白的是,是谁在帮他。那柄“豪曹”绝没有理由自己跑到这里,他深悔没有没清那个宫女的模样。
他们快步向上,偶有牢卒发现,早被扶苏手起剑落。从他们的尸体,萧起、孔刚和方仲也各自拿起刀剑,因为在继续向上乃至冲出秦宫的过程中,战斗是必不可免的。
扶苏在想,有把握冲出去吗?秦国的士兵都驻扎在离阿房宫不远的玄武大街,要想硬闯出去,谈何容易。一想到成千上万的手持长戈的战士,扶苏感觉头皮都在发麻。但是在战场上象战士一样轰轰烈烈的死,总比被人宣判完罪名再被二十头健牛四分五裂象罪犯一样死强多了。不暇多想,四人一路砍杀上去,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劲。大多牢卒,望风而逃,有敢于犯险出头的,也大多一回合不用,早被这几个如同出笼猛虎般的人一挥两段了。
冲到狱门口,两扇青铜大门,一方大石锁,早被扶苏公子的宝刃一剑劈开。冲出门去,好在扶苏公子对秦宫里了如指掌,径奔最近的秦宫西门而去。
阿房宫是什么样的地方,日夜巡逻的兵士戒备森严,明哨、暗哨、流动哨把人阿房宫罩得是滴水不漏。四人刚一出来,就被人发现了,“有人越狱”、“有刺客”之声四处传来。四人大悔,出来时至少也应该换上秦国士卒的衣服,不过现在回去换可也来不及了。说话间开始了苦战,四人以扶苏公子为轴心,向秦宫西门杀去。
夜黑,风吹,雨狂,血腥,刀光,剑影。谱写出一首疯狂的交响曲,人的生命在这首曲中只是小小的音符,那样微不足首。风声将人们的呐喊和嘶吼声淹没,给人的感觉一切都在无声中发生了。血,不知是谁的,染在所有人的身上,又被雨水淋下。地上泛着不知是泥土的芬菲,还是血腥。雨,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在雨幕后不知还有多少凶险和危机。
在西门前,列成半月形的秦兵,手持强弩,虎视耽耽。四人冲到这里,一下愣在当场。宫出追出的秦兵亦不急于冲过来,只是由远而近的逼了过来。此时的情景,已经似是瓮中之鳖,四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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