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的感觉和现在很像，之前的片段就像暂时性休克一样，毫无印象。陈佳琪想要清醒过来，眼睛可以感受到来自外面世界的光，可惜却无力睁开，好在除了眼睛，还有其他器官可以用，比如耳朵和鼻子。

    陈佳琪的身子被人放在了沙发上，她闻到了来自附近的茶香，像是碧螺春的味道，有几个人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动，听脚步声应该都是男士，她突然想起来卫生间里的那两个外国女人，自己怎么又被绑架了呢？难道被安晨飞预判对了，自己是他们第二个目标？陈佳琪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

    门被打开了，声音先传了进来。

    “就是她？”杨伟杰摘下墨镜，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陈佳琪，点点头认可王凡的审美。

    “现在有两拨人分别在查这件事。”杨伟杰身边的人站在他的身后正在汇报。

    “两拨人？除了安晨飞还有谁？”杨伟杰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刘强，是混黑的，很几个公司以洗钱为主，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和安晨飞的过节很大。”

    杨伟杰遥遥头，指着陈佳琪说：“红颜必定是祸水，看来这下有好戏好看了。”

    “我们现在是否要通知王凡？”

    “不用，不用，这种事我们干嘛这么着急，静观其变，很快他自己就会知道了，根本用不着我们通知。”杨伟杰就是要等王凡自己来找他。

    ——————————

    时间一旦计算起来，总会让人觉得霎那间就消逝了。三天之限眼看就要到了，王凡和陈明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像是刻意遗忘，又或者是刻意躲避。

    陈明晚上回家，一进门发现王凡竟然已经在厨房开始烹饪晚餐了。

    “我要是一个女人，我绝对嫁给你，你就算拒绝，我也要拼命倒贴！瞧瞧，简直是新好老公的不二人选。”陈明伸手抓起盘子里的西红柿放在嘴巴里。

    “别给我戴高帽了，去把酒柜里那瓶红酒拿出来。”王凡刻意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间。

    “红酒好歹要配西餐，你这做的都是中餐就别装了……”

    “你白吃还这么多废话，不然剩下的你做。”

    “拿！我拿！”

    晚饭开始，两个人竟然都没了话，沉默了好一阵儿。他们手里的筷子好像都羞于摆弄，夹菜也要考虑半天。陈明索性将筷子放下，深吸一口气，像是准备了很久，他说：“明天……我们都要活着出来。”

    “当然，你和我自然不会有事。”王凡举起酒杯，示意碰杯。

    陈明咧着嘴吧笑了，一口白牙衬托着他的肤色就更黑了。就是这个笑容，让王凡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天真的陈明以为收养的家庭里还多了一个哥哥，还和他来自同一个国度，高兴地咧嘴笑。他根本没在意王凡眼睛里的愤怒或者说冷漠，再加上很多的无奈。王凡愤怒的是怎么又多了一个二百五，被人家卖了还能这么高兴。转念想想他将和自己一样，马上就要面对便是鲜血，真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还能不能就这么保持一致下去……

    “哥，我说你今天菜也做得太多了吧，我们两个人而已，你整了多少道菜。”陈明笑着说，还故意又数了一遍：“1、2、3、4、5、6、7、8、9……”

    “九，是个好数字。”王凡再次抬起头，眼睛已经红了，忍着泪不让他们呼啸而来。

    “哥，你……你竟然……”陈明眼前的九道菜开始变得模糊，九的确是一个好数字，那是他们曾经的三个人的代号，那是曾让多少人惧怕的数字，那是他们人生的整个曾经。

    “对不起，我们三个人至少要活下去一个。”王凡低着头说着，虽然陈明已经听不到了，他会在明天中午醒来，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中国了，而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