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八章黄祖的纠结

    一时间，所有回逃的水师士兵都不约而同的木立当场，因为这二十里的生死之路，根本挡不住近在咫尺进入冲锋状态的骑兵。

    当最前的一排士兵倒在骑兵铁蹄之下时，蔡瑁发疯似的呼喊道：“降了……某投降……了！”

    这支水师是蔡瑁的立身之本，同样倾注了蔡瑁的心血和毕生财富。

    说水师就是蔡瑁的命，一点都不为过。

    蒙着脸的高顺在听到蔡瑁的嘶吼声，他随即将手中戟杆水平横举，一时间，疾驰的马匹在骑兵的拨动下，迅速调整方向，向两侧分开，冲了过去。

    但速度太快，终究将两侧一些水师士兵撞向空中，成了冤死鬼。

    其实这是正常现象，冲锋途中的骑兵如果强硬停止或转向，带来的后果是自己相互的践踏，那样或许不用战斗，蔡瑁就反败为胜了。

    骑兵冲过蔡瑁水师，再次在蔡瑁的前方合围，以截断蔡瑁有退路，而此时，陈策率弓弩兵从两侧合围。

    蔡瑁知道，此时想逃已经难如登天，他喟叹地下令道：“弃械投降！”

    看着陈策已经控制全局，高顺默默地率陷阵离开了。

    他知道，蔡瑁终究会回去的，目前严正是不可能真正与刘表翻脸的，正如刘表不会真正与严正翻脸一样。

    如果自己留下，那么必然瞒不过蔡瑁，一旦将严正牵涉到与盗贼勾结这个漩涡中，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很糟糕，或许，商号协议就会因此而废弃。

    最不堪的，各地诸侯将联合起来，讨伐严正。

    所以，高顺需要离开，需要去调动大军前来，“围剿”陈策，然后解救出蔡瑁，为日后严正与刘表谈判增加筹码。

    这是事先就与陈策商量好的，甚至陈策还可以主动率军东向，直指彭泽，以达到让人误以为这伙盗贼先攻夏口，再袭沙羡，最后目标是皖城的假象。

    这与盗贼的流窜方式是相符合的。

    当然，在之后的“战斗”中，高顺和他的骑兵不会再出现，而是将出现在皖城与黄祖的决战中，以起到不在沙羡现场的假象。

    这自然是陈策的主意，高顺虽然有谋略，但还远达不到如此周密的地步。

    就象高顺现在心中思忖的，或许陈策将是自己日后最大的竞争者……。

    陈策无疑是最大的受益者，搜刮了夏口，如今又搜刮了沙羡，意外地还得到了蔡瑁的整个水师。

    但陈策是聪明的，水师偌大的船队如同一个烫手的山芋，是粘不得的。

    丧失水师，足以激起刘表的雷霆之怒，事情就会变得无休无止，而最终真相大白，麻烦就会落在严正头上。

    所以，陈策没有去尝试控制江上的水师，任凭他们慢慢地向襄阳方向逃离。

    陈策甚至没有去为难水师士兵，而是勒令他们放下武器甲胄，便可逃命。

    自然，这样有组织的逃命，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襄阳。

    陈策搜刮了沙羡，然后带着蔡瑁向彭泽方向而去。

    长江对岸的张多、许乾隔江看到蔡瑁被袭，已经猜到了必是陈、毛甘所为，于是悄悄率兵东返，准备渡江，按严正的命令与高顺部会合。

    等高顺赶到皖城时，意外地发现，皖城到今天，似乎都没有发生过恶战。

    自己（已经交给陈宫）的阵营和黄祖的阵营俨然对峙，却又相互敬畏分明。

    高顺没有直接与陈宫汇合，而是转至皖城西门，悄悄地进了城。

    见到严正之后，方才知道，这是严正授意陈宫，只要黄祖不主动进攻，就不准陈宫主动进攻。

    于是，陈宫原先还时不时地派小股部队袭扰黄祖，现在却是只戒备，再不出一兵一卒了。

    其实严正明白，这场仗到最后依旧是谈判，双方都没有准备好决战的意思，眼前的这一幕只是做做样子。

    如果在谈判之前，双方爆发恶战，那么只会增加谈判的被动和难度。

    这不符合双方的利益。

    现在所缺少的，只是一个让双方都能体面下台的台阶。

    但当高顺将夏口、沙羡和蔡瑁水师的事汇报给严正时，严正知道，这个台阶已经到来了。

    严正立即令甘宁率他手中五千余人出西门向黄祖军的西侧迂回，令高顺再次西出，如果黄祖向西撤退，便由高顺配合甘宁进行阻截。

    传令陈宫严密戒备，以提防黄祖攻城，如果黄祖有向西撤退的举动，陈宫可以发起牵制攻击，迫使黄祖不能全身而退。

    作战的意图是，牢牢将黄祖军拖在皖城外，逼迫刘表派人前来和谈。

    严正没有将兵力分散至黄祖军东侧，因为东边对黄祖来说，是一条不归之路，严正已经接讯，孙策已经派太史慈率八千人进驻无为，只等严正知会一声，就能率军西进，合击黄祖。

    在严正看来，黄祖绝不会有如此勇气，孤军向孙策势力开战，至少不敢在没有刘表授权的情况下东进。

    其实，现在黄祖就在犯难，他已经得到禀报，西归的路已经断绝。

    斥候禀报，沙羡再遭盗贼袭击，已经失陷。

    这对于黄祖来说，无疑是个噩耗。

    三万大军，人吃马嚼，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补给，沙羡一失，补给就断了。

    眼下所能支撑的粮秣，最多还能支撑两天。

    两天一过，就算严正不进攻，想必大军也会自己崩溃。

    如何是好？

    向西的通道已经断绝，北边是皖城，南边是长江，只有东边……可那是孙策的地盘，对于黄祖来说，孙策远比严正更凶险。

    因为黄祖与孙策有着杀父之仇。

    思来想去，黄祖面前就只有一条活路，那就是攻城，只有攻下皖城，才能让大军有补给，才能全身而退。

    这显然是条更便捷的活路，但黄祖不敢。

    倒不是怕严正，而是怕刘表。

    让黄祖困惑了整整一夜之后，次日一早，斥候再去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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