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翼行动 三角翼行动(3)
我气喘吁吁,奔进公司一楼大厅,刷脸进入智能门禁,边等电梯边打电话给综合部值班室,询问刘总在不在公司。其实我明白,这是多此一举;刘总几乎每周7天、每天24小时都在公司。此君很怪,绝少抛头露面参加社交活动;处理公司业务,基本都通过电子化办公系统进行。
值班的前台小姐姐告诉我,刘总在公司,不过正在办公室里吃晚饭,让我到了28楼以后,在电梯厅的沙发上坐着稍等。说话之间我已到达28楼,挂了电话走进楼道,却见刘总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边用餐巾纸擦嘴,一边招手让我进去。
刘总的办公室很敞亮,面朝东南方向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每当晴日,往东可以看到紫金山;南望,牛首山风景区尽收眼底;西边,长江如一条白练蜿蜒而去,江轮点点似蚁蠕动。江对岸山峦起伏,苍翠如画。窗前摆放一套竹艺桌椅,与落地窗相对的墙上,挂着一幅南京知名书法家的楷书作品: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到了晚上,若逢月圆之夜,璀璨的月光给白云镶上银边,好似嫦娥身穿舞衣,彩带飘飘,婀娜多姿地升仙而去。记得2023年初春,紫金山天文台预报夜空将出现五星连珠奇景,刘总让我和徐晨旭把儿子小鹏带上,去他办公室观星。那晚,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如约出现在东南天幕,不仅肉眼可见,而且可以用手机清晰地拍摄到。正是这一年,肆虐三载的新冠疫情终于结束,社会生活回到正常轨道。
古人说,“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见我愣神,刘总并不点破,继续坐回办公桌前吃饭,也不言语。我喘匀了气息,说:“刘总,徐晨旭大概出事了。”
刘总没吱声,扒拉了几口饭,吃了一筷子雪菜炒干子,又抓了一块烧鸭放进嘴里嚼,冷不丁冒出一句:“就凭你那套黑话啊?”
我心里一激灵,多多少少有点沮丧。我自以为得计的一些小秘密,其实人家早就了如指掌,反正就蛮尴尬的,只好觍着脸“昂”了一声。
“徐晨旭跟我谈过这个事。你们给自己留后手,也对。”
刘总的口音有点像我的家乡土话;他可能跟我是同乡。但我从来没问过他,因为问了也不会得到答复,同时我也不希望被刘总反感。
我刚刚这声“昂”,其实也有点潜台词,里面暗含着一些颇为复杂的心绪。“这套黑话”的秘密当然是徐晨旭告诉他的,而我却蒙在鼓里;另外,这套密语被称作“黑话”,也让我有点不太受用。好在这时刘总吃完了饭,后勤部门服务生进来收拾餐具,我趁机打住话头,把眼光瞥向一旁。
刘总的办公室面积很大,分为三个套间,分别是书房、会议室和卧室,卧室里面厕卫齐全。他的一日三餐基本全由后勤单位送上来,饭菜和员工餐厅的相比大为逊色。比如刚才,他桌上就是雪菜炒干子和南京烧鸭两个菜(吃的不太健康哦),加上一碗豆腐青菜汤、一碗干饭(我们苏北人把大米饭叫做干饭,把大米粥叫做稀饭,一般不特意强调“米”这个概念)。而员工食堂供应的都是自助餐,花色品种很多,油水很足。公司财务部每个月都向职员的工卡里充一笔虚拟货币,大家就餐时,刷卡扣一块钱数值即可。公司在伙食方面补贴很大。
服务生收拾好餐具告辞出门。刘总示意我关紧房门,这是要跟我详谈了。我前面说过,刘总这个人很怪。他和我是上下级关系,但我隐约感觉还存在些其他什么;我虽然认识刘总很久了,但从未问过他的家庭情况,甚至刘总有没有家庭、有没有家人我都不知道,他也从来不提。我在军队涉密单位工作多年,养成了耳朵“聋”、嘴巴“哑”、眼睛“瞎”的习惯;这,大概也是刘总看中我的主要原因吧。
“收到短信后,你有没有直接打电话问问徐晨旭?”
“没有,我觉得不能打电话。因为徐晨旭肯定出事了,我把电话打过去,担心节外生枝。”趁着这个话头,我把白天的情况简要说了一下。
这里需要补叙几句,我为什么会在午饭时产生不祥预感?也许有的朋友会说,边吃饭边发信息有啥奇怪的?我们都是这样啊,经常一边吃饭一边刷手机,发短信、发图片。
嗯嗯,您说的这些当然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