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三梦的口中问出这样的话，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冰冷的无奈。

    下一刻，第三梦的表情和眼神都回来了。

    虽然是短暂的回来，还带着几分无力挣扎的怅然。

    第三梦看向苏然，眼神平淡，无悲无喜，完全是一个失魂的人。

    “苏然，至始至终，你要的都是这片空间和上下杂货铺，从未对我提及过半点，现在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苏然沉默。

    “就算是看着我被控制，你还是无动于衷，现在又何必来问我到底是谁的人。”

    苏然还是沉默。

    “苏然，收起你的假慈悲，不必在我的面前演戏，更加不必让我看到你的装模作样。”

    “我第三梦，不管到底是谁的人，也不会是你苏然的人。”

    苏然依然沉默。

    第三梦话语恭敬，“主人，我说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那是徐宴如得逞的嘴脸。

    故意让苏然看的。

    苏然就站在那里不动，任由第三梦走过了他，站在了御神的面前。

    第三梦看向御神，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现在的我，是真正的我，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第三梦是真的打算放弃了。

    她尝试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抗不过命运，拗不过身为傀儡的宿命。

    或许，不管是她，还是曾经一样容貌的李不惟，最终的宿命都是一样的。

    躺在冰冷的石室之中，与寒冷为伴，与死亡共存。

    御神看向第三梦，现在的第三梦看上去应该是她自己了，起码没有了徐宴如那种让人看不透又厌恶的眼神和嘴脸。

    御神不想再等下去了，自然也不会多说废话。

    “很好，我现在问你，你可愿意让我记下你的名字？”

    第三梦看着御神，第一次在御神面前露出了笑。

    “我愿意。”

    御神满意的笑了，尽管刚才第三梦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诡异，但是却不妨碍他的目的达成。

    朱笔轻动，白纸之上赫然写下了第三梦的名字。

    清晰的红字写在纸上，本来以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惊天霹雳，没有空间崩塌，没有人魂移位，也更加没有什么光影变幻。

    想象中的神奇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是简单的记下一个名字，就是白纸之上醒目的一个名字罢了。

    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御神却是无比轻松松了一口气，无形之中一直捆绑他的枷锁和铁链，在这一刻断开了。

    那感觉是无比的清晰，又无比的轻松。

    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了，太久了都没有感受过了。

    如此犹如新生的感觉，让御神甚至忍不住想要扬天长啸。

    实在是太爽了！

    这一刻，御神真正的感受到自己，完全的解脱了！

    从这个空间之中解脱，从自己的宿命之中解脱，从自己中解脱出来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是御神梦寐以求的自由！

    第三梦这一刻的感受和御神是完全相反。

    就感觉自己突然就被无形的铁链捆绑住了，沉重无比，不能动弹，挣脱不得，又摆脱不掉。

    一时间，这片空间，整个高楼，都好像成为沉重的大山压在了她的身上。

    仿佛要将第三梦的身体压垮，要将第三梦的人魂碾压成粉。

    这是何等的重压，何等的不堪重负。

    让第三梦喘不过气，直不起腰，让第三梦几乎无力在思考自己到底是谁。

    她该做什么，还能再做什么。

    “哈哈，我解脱了，我终于解脱了。”

    御神大笑起来，看上去的确是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整理白衣，潇洒倜傥，梳理长发，谦谦君子不输人。

    看向第三梦，带着可怜的味道。

    看向苏然，带着无比得意的神情。

    这一刻，御神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感觉整个世界都踩在了他的脚下。

    感觉，他，御神。

    就是真正的神！

    无所不能，无比自由的神！

    第三梦深深呼吸，努力承受突然加在身上的重压，坐在了刚才御神的位置上。

    只是，那沉重的感觉还未缓和一点。

    第三梦的眼神便变了，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奸计得逞的微笑。

    “多少年了，我终于坐在了这里，我终于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这上下杂货铺真正的魂，终于是我徐宴如的了！”

    “哈哈哈。”

    张狂大笑，盖过了御神的开怀得意。

    御神看向第三梦，不，现在又应该叫徐宴如了。

    突然心中有些慌了，“徐宴如，你是故意的。”

    第三梦的嘴角得意的狞笑更深几分，看着御神，看着苏然，看着柳叶菡，眼中都只有两个字。

    白痴！

    这一刻，在徐宴如的眼中，不管是苏然，御神，还是曾经的十人之一的柳叶菡。

    都被他踩在了脚下，都被他戏耍在股掌之间。

    统统都只能被称为白痴。

    “白痴，你真以为我会和你这个千年都没有见过外面世界的白痴合作。”

    “你以为，就凭你那低智商和毫无用处的精魂之躯，我会看上眼。”

    “你以为，我堂堂徐宴如会和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白痴坐下来谈交易。”

    “别开玩笑了！”

    徐宴如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得意，带着张狂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