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忽然一亮，她转过头来：“邢殊你教我做饼干和面包好不好？”这样好，既可以回赠他，还会多一项技能，万一她哪天墨水干涸，或许还可以靠它们养活自己，真是一举多得。

    邢殊腿上放着她丢在沙发的一本小说，指尖悠悠翻过一页，头也不抬。“我教你，学费是什么？”

    他不是问学费该多少，而是问是什么，看来是遇到什么需要了，她很高兴：“你说，只要我活着——只要我这辈子能交得清，你愿意的话，什么都可以。”

    来日方长的意味。他目光在她脸上探寻，沉默了好一会，才弯了弯眼睛。“先欠着，我需要的时候，会让你给我，这样可以吗？”

    “好呢。”邢殊做的饼干和炖牛肉绝对都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她托着腮，一只手把玩已经空掉的饼干盒子，“你的烤箱是什么牌子的？”

    并没有回答她，他抬腕看表，然后再微微一笑，像和煦的风。“时间还早，想不想现在去买？”

    反正接下来闲着也是闲着，她点了点头：“好。”真是中国好老师。

    电器城分格多而阔，空调开着，却还是扫不去到处充斥的高端而冷硬的气息，容许不喜欢这里，但当见到和老家安的一样的空调还是觉得很亲切，像遇到亲人似的多看了几眼，她差点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一路上，她一会便指：“你看，这台也和我家的一模一样。”

    邢殊停了一下，扫了一眼净化器。“你喜欢的话，以后就来这里买。”

    一个挂蓝色工作牌的小哥放下打开一半的盒饭往这边来，亲切有礼。“两位想看点什么？”目光掩饰地在两人身上逡巡几秒，男人气质温和，若远若近，推着轮椅时半点特别的神色也无，自然之极。女孩子长得精致，看着男人说话时表情认真，带了点懵懂，是全然信任的姿态。很引人注目。

    容许习惯性地开门见山：“我买烤箱，麻烦你带我们看一下。”

    亮晶晶的一排烤箱立在视线里，容许从来都是走在科技的尾巴上，她对他说：“我看不懂，你觉得哪个好？”

    邢殊让她看某一台：“这个如何？”

    她点头：“就这个吧，长得也挺好看的，做出来的东西一定不会太难吃。”

    小哥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爽快的顾客，晕头转向地去给打上包装，完成任务后便吃盒饭去了。

    柜台边，容许摸出钱包，刚碰到卡，他从身后走到旁边，递出去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淡定地扣回钱包。

    商场里亮得跟白天似的，一出来，才看到天已经完全黑了，街灯已经连上，缀在如水的夜里，像闪耀的浮标。

    假如，以她的水平，一块饼干值五毛钱，她每天做五块，要做一年多才还得清。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这样拐弯抹角的方式他不接受也得接受。

    “那就请你吃我一年的饼干吧，不用客气。”车里，她手指点点额头，对他说。

    他问：“饿吗？”

    “……”我现在在很严肃地跟你礼尚往来啊，她默了默，手扒上车窗欲哭无泪，“不饿，但是有点想喝酸奶。”

    车停在路边，他逆光走进一家小超市，她转头望一眼后座的烤箱，弯了弯唇角。一定要好好学，成为可以真正照顾别人的人。

    酸奶也是一定要喝。他买回来拿给她，说：“有点凉。”她摇头，拆开小勺子。感觉在他身边一不小心就会变饕餮，像这样养下去迟早要四肢退化，真的站不起来了。

    握勺子的手滞了滞，酸奶冰冷，她垂下眼眸，抿了抿唇。

    他将衬衫袖口折起一截，把东西摆进她家厨房，四处打量了一下，他说：“这样就很好，明天开始，过来教你。”

    她又不能留他吃饭，只好表示出最大的诚意，发出自觉最真的笑：“好啊，明天我等你。”

    点头，他往门口走，拍拍沙发：“坐好。”

    “嗯，老师再见。”她朝他挥一挥手，目送他离开。

    隔天早上没有任何意外，他打了电话然后开门进来，手里提着早餐。

    她看了看早餐，再看一看他：“你没吃饭？”

    不会是给她的吧？

    他放茶几上：“给你的。”

    包子，烧麦，南瓜粥，最普通也是她最喜欢的早餐，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