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应该没有敌人了，这里只有一只蠕行之手，邪典教徒应该不在这里。”萨特看见爱丽丝还在戒备，提醒了一声。

    随着这只蠕行之手被爱丽丝一剑斩成两截，它所释放的“地缚之手”也失去了控制，变回了松软的泥土，亚伦和萨特两人很轻松地挣脱了出来。

    爱丽丝看了一眼被打飞出去的艾德，确认他没什么大碍后对着萨特说道：“你怎么知道？”

    “白银阶的邪典教徒如果真的出手，我们的战斗会变得格外艰难，然而他并没有出手，最多只是激活了一个‘魅惑人类’而已。”

    说着，萨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侍从尸体，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杀了他？”亚伦迟疑了一下，向走上前来的艾德提问。

    “因为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们。”艾德从腰间抽出一根便携式的小型火把，随手点燃，这才对着亚伦说道。

    可他分明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上一秒还是我们的队友……

    亚伦还想争辩，可萨特却仿佛能猜到他的想法般，抢先一步拦住了他，“你或许现在不能理解，可到后来你就能知道了，艾德的做法……”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是最保险的做法。”

    “如果您在意我杀的是侍卫而怕巴尔斯城主怪罪下来的话，请不用担心。”艾德补充了一句，“在他们被邪典教徒操控的时候起，他们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亚伦的嘴巴张了张，下意识地环顾一圈，却发现无论是爱丽丝亦或是萨特，都没有丝毫的反对，仿佛本该如此。

    他再度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和原先世界的差异，而这差异分明是根本性的。

    他无力辩驳，亦无法反驳。

    “所以，这就是……超凡者？”亚伦的脑子有些混乱，目睹了蠕行之手的模样，又听到了这番对话，下意识地这样提问道。

    他看见艾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也看到萨特迟疑的眼神，只有爱丽丝正面做出了回应。

    “你应该清楚，你是贵族，你是阿尔伯特家族的一员，在王国没有剥夺你的贵族身份前，你始终是一名王国爵士。”

    她收起了长剑，盯着亚伦认真地说道：“身为贵族，就要保护自己的领民，就要在最危险的时刻履行身为贵族的指责，而同样，我们保护我们的领民，或者，我们只保护应该保护的人。”

    亚伦语塞，一方面他意识到虽然爱丽丝的话有些偏颇，不一定全对，可另一方面，可从小接受的教育却令他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可以在下水道里毫无顾忌地反杀那个老头，那是因为老头想要先弄死他，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弄死那个邪典教徒。

    他没得选择。

    可现在不一样，作为超凡者，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超凡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至少青铜阶和普通人就完全是两个概念。

    没有任何一个强壮的成年人能够直接撞碎厚实的木门，也没有任何一个强壮的成年人能够将一个接近两百多斤的人打飞出数米之远。

    艾德作为和爱丽丝一样的宝剑系青铜阶超凡者，亚伦相信就算他做不到像爱丽丝那么离谱，可也不会相差太远。

    可以说，对他们而言，普通人完全算不上什么麻烦，艾德完全可以打晕那个侍从，或者轻松让那个侍从失去战斗力啊。

    一时间，诸般想法尽数涌上心头，亚伦心乱如麻。

    萨特虽然注意到了亚伦的表情，可他却以为亚伦还是有些不适应，也没有多提，摩挲着水晶球在周围转了一圈，最终在稍远的一处地方站定。

    “星光在上，一切终将显形。”

    这一次，他没有再消耗通灵粉末，毕竟他已经在这里消耗了不少通灵粉末，周围的环境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得到了改变，此时的他只需要单纯地引动自己的灵魂就能完成一些比较简单的仪式。

    比如说，聚合仪式。

    亚伦心中一动，心生感应，尽管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隐约间能够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萨特汇聚。

    周围的黑暗不觉间浅薄了数分，终于回归到了正常的颜色，他也终于能够看到头顶皎洁的月光和渺茫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