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 第211章 掌控四镇(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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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曜在制度上的改革,即将进入一个高-cháo,思想大于制度,制度大于手段,因此制度上的改革,他要从思想上开始做起。另外,感谢蜉蝣特、suyouan、王王海三位朋友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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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战败,羽林初立,神策式微,崔胤束手,长安的局势,在一片安宁祥和之中,悄然为李曜掌握。
今年的chun闱进士,不出所料的由亲近河东的诸大世家垄断,至于状元、榜眼、探花等究竟花落谁家,却并非李曜关心之事。然而既然冯道参加了此次chun闱,那李曜自然毫无疑问地顺便做了一次“状元师”。
“状元师”最近月余颇为繁忙,除了指挥河中军在军事上全面占领邠宁、保塞、天雄三镇,在政治上接受鄜坊、泾原的归顺附属,在人事上安排本期贡举以及一批官员职务调整之外,他居然非常不务正业地召集在关中的大批名流大家,在长安游山玩水,置酒谈学。
李曜做事,从来目的明确,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此番“关中大谈学”,名士汇聚,学家满座,如果只是吟诗作赋,李曜哪有这种闲情逸致?他召集众人来此,且全资赞助所有活动,显然有其目的。他定下了调子:此次谈学,主要谈韩愈与柳宗元二位大家。
李曜一直认为,中国的传统,首在儒家。但儒家传到后世逐渐扭曲则是不争的事实,当西洋崛起,东方衰落,各种抨击儒家的思想争相出现,又将整个儒家妖魔化。到我朝建立,领袖一念偏激,一场大闹下来,孔庙推翻不说,连带中华传统的诸多美德、诸多信仰也丧失殆尽,最终使拜权主义、拜金主义盛行神州,世风ri下之后,才有不少学人反思:为何我们竟是如此忘本,丢掉了最为宝贵的文化传承?
生命的意义在于延续,但延续的jing髓其实不是血统,而是学统,是文化、文明。ri本人瞧不起现代的中国,认为现代中国并非中华,然后却傲然以小中华自居,此等情状,还不能令人深思么?
李曜召集这许多文人学士于一堂,讨论韩愈、柳宗元,正是为了实施他的一个计划:引导还未太过变质的儒家思想,走向更正确的方向。
后人反观明清治古文,以唐宋八大家为宗,而八家又以韩愈、柳宗元为前驱,这已是公论,李曜自然知晓。韩愈、柳宗元是中唐时期新古文运动的倡导者和主要作家,二人在文学观点上非常接近,都主张改革六朝以来唯美主义的浮靡文风、文体,代之以真挚、充实和通畅、新顈的散文,并且创作出一系列说理真切、感情奔放、语言凝炼活泼的脍炙人口的佳文,在文学史上树立起两座礼碑。
韩与柳个人之间的友谊也相当深厚,平ri常有诗文来往,在新古文运动中互相关怀、鼓励和支持;及至柳宗元遭眨,韩愈仍给以深切的同情,柳在卒前将子女托付于韩愈照顾,韩愈在柳死后写祭文,撰墓志,以深情浓墨赞美柳的文章和为人,谓其文学辞章必传之于后世,“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韩愈可谓真知柳宗元者。后世常并称韩柳,不唯以其同时同志,且以其友谊笃实不渝也。
但李曜命这些学家讨论韩柳,却并非要讨论他二人的文学成就。韩柳二人不仅仅是文学家,亦身兼政治家和思想家,二人在政治上和哲学上,时常发生分歧和争论,有时相当对立,只是他采取“君子和而不同”的态度,不因此而影响到友谊罢了。
在政治上,韩愈反对永贞革新,竭力维护已成之法;柳宗元参预永贞革新,并因此而遭眨谪。在哲学上韩愈相信天命鬼神,柳宗元则着《天说》批驳天命论。尤其是,他们对于佛教的态度截然相反,韩愈激烈排佛,柳宗元则爱好佛教,各执己意,互相指责。在李曜以后世治学的角度看来,韩愈的反佛与柳完元的崇佛诚然与他们不同的阅历和学历有关,但都不是孤立的个人爱好问题,而是在当时社会条件下,儒释道三教斗争与融合的一种表现,透露出中国思想文化发展的新信息。
这需要从中国帝制社会的思想文化结构来开始分析。从两汉儒术独尊,到魏晋南北朝儒释道三教并存,是一次大的转换。上层统治集团及思想家对于这种变动有一个适应和认识的过程,内部发生过多次的辩论,各朝实行过不同的文化政策,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