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夏洛克，高潜直接回到了公寓，他径自敲响了柳叶家的房门，因为此刻所有的人都在柳叶的房间里。

    开门的是林茜，让高潜意外的是，林茜还穿着围裙。

    “我觉得你要是回来了，也许会想吃些东西，所以，我就炖了些肉，而你又让我在你回来之前都和柳叶待在一起，所以我就用了她的厨房。”林茜在高潜的脸上吻了一下，拉着他的手进了房门。

    高潜发现柳叶的客厅整洁了许多，虽然家具不多，但至少所有的东西都在它该待的地方，连那些碍眼的鞋盒也被搬到了角落里，用窗帘布遮了起来。地板被清理了，沙发上也铺上布艺巾。

    “这都是你做的？”高潜不太开心，他可舍不得他的宝贝林茜替别人收拾屋子。

    “如果你是指打扫房间，清理地板，还有那些杂物，这都是张小山做的。他还买了菜填满了冰箱，我只是下了厨房而已。来，晚饭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猜你的口味大概没变？”

    高潜迟疑了一下。事实上，他的口味变化大了，他早已不能吃任何食物。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林茜解释这件事，被天使之城压制的林茜现在只是个低级守护天使。不知道能不能理解自己的现状？又也许她会又怀疑自己是假的高潜？

    不过林茜所做的饭菜，闻起来真是棒极了......

    高潜对着餐桌深深地吸了口气，熟悉的，迷人的香气，他感到很满足。林茜将高潜领到桌前，正想让他坐下，却忽地呆住。

    桌上刚做好的饭菜不知为何看上去像是隔夜的冷菜。无论是颜色，还是香气，都不那么让人有食欲了。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刚做好的。”林茜困惑地睁大了眼睛。

    “没事，反正我也不饿。”高潜连忙安慰。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吸过香气的饭菜会变成这个样子。那情形，倒像是食物里所有的精华都被他取走了似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供养的原理？他以前一直以为食物类的祭品，只是一种信徒表示忠诚的态度，从没想到这些香气是真的可能被神灵享用的。

    这时，张小山和柳叶从卧室走了出来，两人亲热地手拉着手，看来分手什么的，已经成了过去式了。柳叶的头发的颜色还是那种恶心的沼泽绿，不过和她脸上明媚的笑容搭配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看到高潜，张小山立刻激动地道：“就是他，就是这位高大哥救了我。”

    柳叶冲着高潜又讨好又防备地笑了笑：“谢谢你啊，救了小山。小山说，如果不是你，他已经死了。”看到高潜脸上没什么表情，柳叶连忙又补充：“也没人给我打电话或者联系买毛发什么的。”

    “什么毛发？”张小山奇怪地问道。

    柳叶连忙用桌上的饭菜打岔，大呼小叫地去张罗碗筷，嚷嚷着自己饿了很久了。

    张小山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脑袋。

    高潜看向张小山：“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高大哥，您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小山连忙诚恳地回答道。

    高潜微微点头：“我想问你，今天在桂小倩的公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突然觉醒？”

    “觉醒？您说她那个千年树妖的样子，是什么觉醒？”

    高潜点了点头：“一时也说不明白，你就当那是特异功能好了。”

    “高大哥，别逗了，我再傻，也知道特异功能哪能做到桂小倩的那样的程度。说实话，我说她是千年树妖，都是往小了说，其实我觉得她是万年树妖还差不多。”

    高潜不由得仔细地看了看张小山，确认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而且是细胳膊细腿的那种。不过这一次张小山倒是真相了，桂小倩确实不是千年树妖。按照高潜的推断，桂小倩也是古神一脉，那代表着她的岁数至少也是上万岁了，说她是万年树妖，也不差得不多。所以她才能化作生命之树，护住整个神州长达八年。

    只是......高潜皱了皱眉，到底是什么造成桂小倩觉醒？为何她这一次觉醒和以前的桂小倩差别那么大？

    “这一次，说起来也是我倒霉。我去桂小倩家里帮柳叶搬家，谁知桂小倩说柳叶几天前就搬走了。我本来想离开的，她却非拉着我和她一起直播，让我扮演她的男友。其实这种炒绯闻拉人气的手段，在主播圈子里很常见，我当时也是心软，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后来......”张小山说到这里用力想了想，似乎对当时情形已经记不太清了，“后来，不知怎么，好像说到什么真爱什么的，我也想不起来了，反正桂小倩突然翻脸了，我的脾气也不好，陪她直播本就勉强，当场我就说我只喜欢柳叶，现在是这样，将来也不会变。然后，然后桂小倩就突然爆发了。”

    张小山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那些藤蔓不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下子就充满了整间屋子，我的身都被缠住，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就给柳叶打了电话，我本来以为她生我的气，不会接的，还好她接了，不然，这一次我真的凶多吉少了。”

    “只是说到真爱而已吗？桂小倩就爆发了？”高潜有些困惑。他印象中的桂小倩一直是乖巧懂事的，怎么会明明知道张小山是柳叶的男朋友，却偏偏要张小山在她的粉丝面前，扮演她的男友？张小山不肯说只爱她一人，就大发雷霆，几乎杀人？

    张小山也同样糊涂：“对啊，我是柳叶的男朋友，桂小倩明明知道的。虽然以前我也常和她开些口头玩笑，说什么追她之类的，但是我心里只有柳叶，她应该很清楚。谁知桂小倩这一次不知怎么突然发了疯，非要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只爱她一个。我可没有这么傻，万一这段视频让柳叶看到了，她非和我分手不可。所以我不肯说，她就爆发了。”

    正在帮着林茜摆餐具的柳叶听到这里对张小山微微一笑，奖励了他一个飞吻，张小山看上去很受用。

    高潜点点头，放张小山和柳叶去亲亲我我，自己则在屋子里转着圈沉思起来。

    林茜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