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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世，一四年十一月五号。

    随着记忆的画面推进，梦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朦胧，这让王衿伶难以得知那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从逐渐模糊的画面，以及草蛇灰线般不属于自己的情绪中揣测一二......反正那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双方都很不愉快，甚至她大抵可以猜测，这之后，“她”与“陈庭汉”彻底走向决裂，再无弥补的可能。

    这种脑子里冒出另外一种情感和记忆的矛盾、混乱体验，换作一般人，大概会因此惶惶不可终日，神经衰弱，甚至分不清梦与现实。

    但王衿伶可不会，她除了开始有些不太习惯，后来甚至感觉非常有趣。

    这种仿佛经历了另一遭人生的体验就像一面镜子，让王衿伶罕见的获得了对比的感觉，从这个和她相似，但因为一些极微小事件而做出不同选择的“王衿伶”身上，她学到了不少东西。

    相近甚至相同的思想，相同的做事手段，事情发展的轨迹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大的不同？

    最大的变数当然是陈庭汉，现在她认识的他，和“王衿伶”认识的他，虽然智力水平一样，但在经验上根本是天差地别，一个能随意拿捏，一个与她分庭抗礼，甚至能抽空斩一斩王凯的手脚。

    这不是先知先觉就能解释的区别，他的做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所以王衿伶非常怀疑，陈庭汉不仅仅是“做梦”那么简单。

    后续的变化也是由他带来的，现实和梦境最大的不同是，王衿伶没有杀人。

    吴武的死与她有因果关系，却非她主观意愿所为，那之后的邓实没死，张克奇也没死。

    王衿伶无意把自己洗得多白，但客观来说，杀人与不杀人，确实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她的思维和手段取向都和记忆里大相径庭。

    “应该感谢他吗？”王衿伶微微讽刺地笑着，不知道是在讽刺他，还是自己。

    “什么？”

    站在她对面的女孩把手中文件放在桌上，随后发出疑惑的声音，不知道王衿伶突然在说什么。

    王衿伶抿了口茶水，说道：“我是说，你真的应该感谢陈庭汉，把你保护得这么好，这么天真，这么......无知。”

    李紫衫脸色沉了下来，说道：“你特地找我来，就是想吵架吗？”

    当然不是......倒也可以是，对于李紫衫，王衿伶梦里知道的也不多，见过几面，为数不多的印象认定，这不过是朵温室里的花儿，没什么好关注的。

    可王衿伶心中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只本能地认为她有威胁。

    她搞不明白，总不可能是因为嫉妒。

    “我是应该感谢他，可这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李紫衫眉毛一挑，挑衅似的道：“总比你好，连感谢的资格都没有，不如先道歉呢。”

    “是啊，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王衿伶双腿交叠，十指交叉，置于小腹上，虽坐着却有种俯视对方的感觉，平静地说道：“自娘胎里出来，从摇篮到学校，呼吸的都是自由、和平的空气，享受着仿佛理所当然的好意，和平到，连大脑都可以不运转。”

    李紫衫简直要觉得自己脑袋上出现一个井字，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也很羡慕你，能像刚演完甄嬛传一样，用你疯狂运转的大脑表现出如此没有表演痕迹的恶毒、刻薄、凶残，真是太厉害了。”

    “......”两女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才相视一笑，眼神里却都没有笑意。

    和判断基本没有出入，没有心机，没有城府，还容易被激怒，王衿伶暗暗叹了口气，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抱有这样想法的还有李紫衫，她甩了甩小马尾，准备离开，临走前，她却忽然改变了主意，转回身子，盯着王衿伶说道：“谢，谢谢。”

    这倒是让王衿伶十分意外，她盯着李紫衫，忽然反应过来她在谢什么，说道：“这倒是新鲜了。”

    “虽然你肯定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但从事实上，你确实帮到了我家人。”李紫衫有些局促地道：“一码归一码。”

    王衿伶忽然笑了，她站起身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