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玫瑰 第六章
「同圣医院」的头等病房,最近时常住着同一个病人。这个病人一会儿车祸,一会儿中毒,说起来很不幸,却搞得他的主治大夫烦死了。
「你是怎么回事?我听大卫说,你明知道那菜有毒,却还大口大口的吞下?」
严景轮甫一睁眼,即遭受到医生好友的猛烈攻击,听得他头晕眼花。
「别吵,我的头很痛,就好象被槌子槌过一般难受。」严景轮虚弱的要他的好友闭嘴,别打扰他这个可怜的病人。
「活该!」白君豪一点都不同情他,照骂。「谁要你就这么『砰』一声倒下,不撞到头,还能撞到哪里?」
「我撞到头了?」难怪会这么痛。
「不然你怎么会头痛?」白君豪还在生气。「不过你的一条小命倒是保住了,幸好你的保镳够机警,懂得事先帮你催吐,不然现在可是性命垂危。」
原来如此。看来他是秀过头,差一点真的没命。
「她人呢?」严景轮四处寻找江水悠的影于。
「在外面。」白君豪指指门外。「要我把她叫进来吗?」
「嗯,麻烦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白君豪的眉头挑得老高,差点降不下来。他已经多久没听过他说麻烦了?看来江水悠真的让景轮这天之骄子吃足了苦头,可喜可贺。
「我们的老板说要见你,请你进去。」白君豪打开门,用极为尊敬的语气恭送江水悠入内,自己则识相地闪一边凉快,不打扰他们情话绵绵。
江水悠尴尬的看着房门关上,在门口前站了好久,就是不肯接近病床。
「我听君豪说,是你救了我的命,谢谢你。」即使她不愿主动靠到严景轮的身边,他低沉且充满谅解的声音还是飘过来了,让她的身体忍不住摇晃了一下。
「你不需要向我道谢。」她的声音怪怪的。「是我不对,身为你的保镳,却不在你身边,才会让敌人有机会下毒。」
「你哭了?」严景轮并未错过她眼底的红丝。
「没有,眼睛过敏。」江水悠很快地否认,连忙把头撇往另一个方向。
「不,你真的哭了。」还说谎。
「那只是过敏。」江水悠还是下肯承认,她是真的哭过——为他而哭。
「过来。」懒得再和她争辩谁对谁错,严景轮直接用低醇的嗓音,要江水悠接近他的床。
这回江水悠没再多做抗拒,像中了蛊似的走近严景轮的病床,红着眼眶看他。
「你真的哭了,为我掉泪。」伸长手,抚碰她细致的面颊,严景轮的音调中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
江水悠未曾躲开他的抚慰。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过去她从不曾如此亲近雇主,或许是因为从未发生过像这样的意外。当她亲眼目睹严景轮从她的眼前倒下,她的眼泪,竟不知不觉的夺眶而出。甚至到了医院,她仍无法抑制,仍像眼
前这般脆弱。
「我不是一个好保镳。」红着眼,凝视仰卧在病床上的严景轮,江水悠的语气中有着深深的自责。
「胡说,你很好,是我自己大意。」他用拇指挑掉她眼角上的泪水,多少有些心虚。
她摇摇头。
「不,我真的不够格当你的保镳。」她的笑容有些凄凉。「现在的我连情绪都无法控制好,难怪会害你出事。」
江水悠总是冰艳的容颜,这一刻恍若融化了的冰块,欲滴落,却又极力维持原有的冶度,教人看了坚心疼。
「你总是这样,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他叹气,转为握住她冰凉的双手。
「我必须,因为我是保镳。」只是她已渐渐失去这份资格,沉溺在他太过温柔的眼神中。
「或许吧!但你不累吗?」他直觉的反问。「我是过来人,所以我能体会那种时时刻刻小心谨慎的痛苦。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如此,我希望你能尽情发泄情绪,最好是嚎啕大哭,不能的话,也不要老是憋着,迟早有一天会闷出毛病。」
直到这一刻,严景轮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多情的。过去他交往过无数女友,但从没像这次一样,希望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让她不至于推开他。
江水悠噙着泪,注视他专注的表情,感觉上自己好象逐渐迷失方向,渐渐不想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