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找到一处合适的河岸，墨羽转脸向他招招手，帝临行到她身侧，迈步踏入河水，依照她的指点靠着河岸坐下。

    墨羽也矮下身，在他身侧席地而坐，抬指落上他的颈脉。

    “心率正常，脉象很稳，很好！”

    墨羽轻喘口气，向他问起阵眼的情况。

    “阵眼如何？晶石更换可还顺利？”

    “顺利。”

    “与你对阵之人是谁？”

    “妖尊。”

    “看样子，妖族的实力也不容小窥。”

    “不错。”

    “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好。”

    “身上冷不冷？”

    “不冷!”

    “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

    墨羽突然失笑，“你是不是每次只会说两个字？”

    帝临转过脸，注视着她月光下的笑脸，一脸认真地说了七个字，“你笑起来很好看。”

    墨羽怔住，旋即撇嘴，“谁让你说这个，脸转过去。”

    帝临重新转过脸，她就伸过手掌，落在他的颈脉——心率依旧，脉象有力而平稳，体温也处于正常的程度。

    墨羽抬起脸，看向天空的银月，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银月已经开始西斜。

    站起身，舒展一下久坐酸涨的四肢，墨羽转身走向不远处的森林。

    “我四下转转，有事就叫我！”

    片刻，她重新回来，手中已经握着几只燃着的树枝，一只野猪腿，一只装着酒水的皮囊。

    树枝是从树林中寻来，野猪腿来自不幸受难的野猪，酒囊却是她神农宝鉴中的最后一只。

    将树枝劈开，用石头砌成一个小小的火堆，墨羽将野猪腿放到烤架，拧到皮囊送到唇边喝一口酒，想了想，将皮囊递到他面前。

    “乡村野酒，要不要喝？”

    男人信手接过，抬手送到唇边，仰首饮下一大口。

    片刻，低语。

    “好酒。”

    她勾唇笑了笑，抬脸看向天空。

    东方天际，晨阳正缓缓升起，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一片美丽的红。

    抬着脸，眯着眼睛，看着太阳跃上天空，将整片雪野都涂上一抹灿烂的金芒。

    墨羽顺手拿过他手中的酒囊，送到唇边豪饮一口。

    “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壮美的雪景。”

    帝临微抬起脸，注视着面前的雪景，突然侧眸看向对岸的树林，警惕地绷起身。

    墨羽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抬起手指竖在唇边。

    “嘘！”

    河岸那侧，一只小小的雪鹿怯怯地从林中探出脸，湿润的大眼睛注视对岸的帝临与墨羽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行到河边，弯身到河岸边喝起水来。

    片刻之后，一只成年雪鹿也跑出来，接着又是一只，然后就是陆陆续续地一群……

    经过火山喷发的洗礼之后，这片满是生机的雪原依旧保持着它生生不息的活力。

    那之后很长的时间，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态，不动不语，只是隔着河岸，注视着那群雪鹿，看它们喝水、打闹、追逐、嬉戏……

    帝临皱着的眉，缓缓放松，一颗心也如同这雪原的清晨，空灵而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