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令 第二章 未央世子
流容没说话,只是轻柔的微笑,她的话,不用说完,他一提就懂,她的眼神,不管是调笑的时候还是温柔的时候,他看一眼就通透。冥冥里,总觉得自己是个无关尘世的人,不论是身还是心都沉睡在浮生世间之外,不问世事无关春秋。而郡主却是个将身心分离之人,身在人间环绕十丈软红,而心却是空空落落通通透透的,与他是何其的相似?
最后江画默默叹口气,起身替流容拉好乱糟糟的衣裳,又亲了亲他的嘴唇方才准备离开。
天要黑了,还得回雪王府。
“郡主!”流容突然追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副画轴,塞到江画手里,“东西忘拿了。”
“谢谢。怎么了?”
流容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轻声道,“要是红尘里活的太难过,就来找我,抱着我,知道么?”
“恩,好。”
走了江画,流容便回屋靠在床头出神。江画一直在找一件东西,但他却不知道是人还是物,问过她,她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一定要找到它,不然我这辈子可能就算白活了。”
“那郡主能找到么?即便是可能永远都寻不回来。”
“寻不到就一直寻,直到寻死。”江画说这话的时候没带着轻挑的笑容,也没痛苦,只是微笑,笑里藏着倦,触目惊心的倦怠。一点都不像个千金明珠。
这是世人从不知道的江山郡主。
……
江画没能回雪王府,而是去了凌音局。
跟未王世子勾肩搭背的去的,还叫了压阵的花魁和公子。
凌音局是天下第一的花楼,双色生意,做女人的,也做男人的。小倌儿和妓女个顶个的娇俏丽质,妓女以花为名,小倌儿用草自称。除了步洛洛和付玉潇。
步洛洛,长安第一名妓,一身血色红装,十三岁便能舞得满江红、碧溏春,媚眼如丝勾魂夺魄,颇有些烟视媚行的味道。按理说,愈是美的妓女心气儿就愈是高,尤其是像步洛洛这种的,自是玩的一手好棋,勾人心自己却从不掏出真心。可步洛洛掏了,不仅掏了,还掏出来被摔得支离破碎。
这负心人就是江山郡主。不过那时候郡主不是郡主,而是公子雪浮。
这雪浮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当年,其实也就是三年前,江画才十四岁,玩心极重又好面子,实不忍败坏了皇帝亲封的江山郡主的称号,于是头一次跟着未央世子下窑子的时候就寻了套男装穿了,路上经过姻缘桥的时候,忽见桥下水鸭排着队往正南方行进,边扑腾着翅子还边“嘎嘎”的乱叫。未王世子觉得郡主穿男装颇是有鸭子的味道,正巧他们要去的滟波楼也在正南方,便索性给她起了个男名儿,雪凫。其实意思就是跟雪花白似的鸭子。郡主冷笑,径直走到姻缘桥对面卖红线的摊子上,让人给刻了枚小木牌,上书“雪浮”两字。
浮,不是鸭子的“凫”,而是浮生似梦的浮。
说来也是令人诧异,当时还身在滟波楼挂牌的步洛洛高冷的很,偏就相中了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雪浮公子,而雪浮只当是所有的风尘女子都将不将欢喜当回事儿,所以对她倒是说了不少暧昧缠绵的句子,情话一桶一桶的就跟不要钱似的倒。末了,真相大白的时候步洛洛亲自追到雪王府,哪知公子没见着,倒碰上了雪王爷。也不晓得雪王爷对自己女儿胡作非为惹的桃花债说了些什么,反正打那儿以后步洛洛就死心了,不仅再也没纠缠过江画,并且还给自己赎了身,不知去向。
“洛洛,我听说你赎身之后就嫁人了,怎的又跑到凌音局来挂牌?”江画揽过步洛洛的腰,伸出指尖一圈圈画着她的唇线。
步洛洛的声音不媚,也不脆,甚至有些低沉,“呆惯了这风月场子,才发现,在笼里关久了的鸟,一旦飞出去就是死,旁无别的下场。所以,郡主,我这辈子是无法离开了,因为妓女里的凤凰出去也是下贱的身子。”
“也好,至少这里你是头牌,是你的天下,留下安全些,我也会放心。”江画摸摸步洛洛的头发,微笑道。
步洛洛的声音有些伤感,“郡主还关心我?”
“你们两个玩的倒是欢喜,亏我还怕你无聊将这另一个头牌给你找来了,看来是自作多情了。”声音自门外响起,江画河步洛洛同是一怔,抬头见一锦衣的公子款步走进来,怀里还搂着一眉目清俊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