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屋内更清静了，阮夫人围着程橙打了个转身，目光扫在她身上莫测高深。

    “夫人，有什么话你吩咐。”程橙让她看得心忐忑不安。

    “程小姐呀，我倒小看你了。”阮夫人语气平淡，坐在她对面瞅定她。

    “夫人此话怎讲？”

    沉默片刻，阮夫人翘上腿，将手肘支在榻几上歪头问：“你可知前次街上为什么召你？”

    程橙眼皮轻轻一抽，摇头：“小女笨愚，不知为何蒙侯爷，夫人召见。”

    阮夫人轻轻出声笑：“不妨告诉你吧，是有人见过你漂亮，在侯爷面前举荐你呢？这般讨巧卖乖想必你也猜出是谁来了吧？”

    当然，程橙其实心里早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可是由阮夫人嘴里证实还是令她怔在当地：兰姨娘，这个贱人？就知道你居心不良怀着拖人下水的心思，自己好好做妾就罢了，竟然还举荐她？呸！

    阮夫人盯着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满意的点头笑：“没错了，就是那个在侯府最当宠最当红的兰姨娘，迷住侯爷的把戏真是层出不穷呀，连我也没想到她竟下作如此，想把你拉进府里头。”

    程橙垂眸低眉道：“还好虚惊一场。多谢夫人。”

    “我倒要谢你。不但除了我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还避免了侯府丑闻。你说，想要什么只管开口，但凡我有，你只管要去。”阮夫人趋身握着她手爱怜望着进她淡如秋水的美眸。

    程橙认真正色道：“谢夫人厚待，无心之语岂敢居功。实在不敢当。”

    她越这样谦卑推让，阮夫人反倒越喜欢，磨挲着她白嫩润滑的小手感叹笑：“哎呀，你这也谦虚的太过了。该你的拿着就是。嗯，你姑娘家脸皮薄，好吧，我来拿主意好了。”敛眉思索。

    “夫人，这……”程橙试着说服她。

    阮夫人忽抬下巴冲她笑笑问：“程小姐如今是继母当家吗？”

    “是。”

    “听说由妾扶正，想必日子难熬吧？”

    程橙摸不清她意思，眉眼平和含笑：“倒相安无事。”

    静默少许，阮夫人放开她，端起手边茶盅啜一口幽幽古怪问：“假若兰姨娘当日事成，你可愿意？”

    程橙呼吸突然一滞，脸色大变，飞快看一眼阮夫人，冷声道：“我程家未到饿死惨境，还没到作践嫡女作妾的如此地步。”

    “哦？以你聪明，早已猜出兰姨娘心思对不对？”阮夫人没头没脑重复问道。

    程橙晓得阮夫人不是省油的灯，便低下头不言不语，不否认也不承认。

    “所以，你其实是故意在卓府套话，把火引向兰姨娘，是不是？没想到歪打正着，偏还真是她有问题？”阮夫人眸光精明之色一闪而逝。

    程橙倒吸小口气，手指掐进掌心，极力忍耐住喷发的怒气，淡淡道：“夫人猜错了，我既没有故意套雷小姐话，也无意引火侯府兰姨娘，一切都是凶手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呵呵。”阮夫人放下茶盅，盯着她姣好面容笑叹：“好个伶俐美人。脾气也不小嘛，如此机变沉着，真是不敢轻易得罪你哟。”

    她这话意思相当于在说：因为兰姨娘为讨阮侯爷欢心，欲将程橙推荐给侯府，这事让程橙瞧出了苗头，便被记恨上了，借着雷瑛在侯府中毒一事故意套话，将火引向兰姨娘，没想到一查之下却当真是兰姨娘有问题。夫人暗指她做的不露痕迹，让人看不出她的用意。

    程橙敛容淡笑：“夫人谬赞。”

    “唉！也怪我，内宅事繁，虎视眈眈者众，有心无力，这事我知道不但不怪你，反而要谢你。”阮夫人神色忽变惨淡，又一把拉住程橙的手，真诚道：“我瞧着你为人处事甚得我意，聪明自不必说，乖巧懂事进退有礼，若是我让你进府帮我，可愿意？”

    程橙倒抽口气，脸腾的红了，怔怔望着阮夫人精致美丽的脸，内心惊涛骇浪：没想到自己机灵才智让阮夫人竟然也存了这样的心思？亏她方才还骂兰姨娘手段下作呢？难怪进门开始阮夫人就古古怪怪的，原来主要目地在这里呀？原来这就是她被邀来慈静寺的原因！

    “你放心，除了这个位置外，大礼方面都不会亏待你。”阮夫人舒缓面色安抚她：“你是程府正经嫡女，一切程序都按正室来办。”

    程橙怒极反笑，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