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却只是轻巧地环住他的腰身，脸颊靠在他的胸膛处，温和道，“我知道了。”

    凤雅偌被她的举动震惊了片刻，脸上紧绷的神情逐渐柔和，如释重负般将她揽住，“你可以义无反顾，而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在他怀中的笙歌垂眸，像是掩藏住某种情绪，不言。

    “王爷，贺礼已经准备妥当了。”管家踌躇着，不知此时该不该打扰两人。

    “嗯。”凤雅偌颔首，松开怀抱，问笙歌，“不好奇我送了什么么？”

    按照以往，笙歌是对这种事情不甚上心的，不过她又瞥了眼凤雅偌似笑非笑地神情，看样子不点头对不起他这么期待的眼神，所以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管家为两人引路到了王府藏珍阁中，涟漪等一干婢女都在那里张望着，见到王爷和笙歌来了，涟漪小步一跃，跑到笙歌跟前，笑嘻嘻道，“王妃您来了。”

    “你怎么来了这？”笙歌颇为诧异，难怪之前不见人。

    “这不说有宝物吗，小月就带奴婢来看看。”涟漪眉飞色舞的，自从花蕊……之后她在王府认识了新的朋友，就是能文能武的小厨娘小月，也是凤雅偌的心腹之一，不过现在涟漪还不清楚罢了。

    凤雅偌挽着笙歌的手，走入阁内，众人自觉让开一条道，笙歌一眼就看到台上摆放着一架七弦古琴，通体皆黑，隐隐泛着墨绿，琴上雕花犹如盘桓在上的藤蔓。

    旁人不知，笙歌是对此琴最清楚不过的。

    绿绮。

    多年前为琴师相濡所得，于传说中的殇卫大战时弹奏一曲，停止了纷争，从此技惊天下，为后世传诵。这是最为喜好音律的李亦儒曾天天在自己耳边梦寐以求的琴，如今静静躺在台上，抹去了岁月沉淀的风霜。

    “你怎么会……”笙歌视线不能从绿绮上移开，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不知道吗？锦安素来喜爱琴技高超之人，她本人也是琴艺一绝。”凤雅偌不知李亦儒之事，他与锦安郡主是从小相识，只不过交往不深。

    笙歌忽然想起孙挽蝶房中那架古琴，孙挽蝶既是音痴，鲜少在外人面前表露，为何还会在自己房中摆放那么一架琴？

    “我派人从华音那儿夺来的。”

    “华音下回见我又要说我们是土匪了。”笙歌盖棺定论。华音素有古往今来第一收藏人之称，可惜也不得不对凤雅偌臣服，只得在她面前抱怨一两句。

    “我给钱了。”

    人家不缺钱。

    笙歌凑近来，指腹在琴弦上摩挲着，绿绮琴身以上好梨花木所造，指尖似乎也萦绕了点点古朴气息。

    锦安郡主和李亦儒兴趣一致，也难怪锦安郡主对他如此痴迷，非他不嫁。

    “呵呵，不过，你可知锦安和李亦儒相识的日子是哪一天吗？”凤雅偌忽然提起。

    笙歌抬眸望着他。

    只见凤雅偌勾起讽刺的笑容，道，“四年前入冬前三日，尾秋，申时。”

    犹如惊雷乍起，笙歌瞳仁迅速扩大又骤缩，脑海里一片空白，复而画面交织成一片，混乱的那日，临走前虚弱的笑容，跃入水中的单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