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千夏还是不话。

    宫北曜再次把饭菜放到一边，身体便重重摇晃了两下。

    他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胃，胃里翻江倒海的剧痛，仿佛就要让他失去知觉……

    “宫北曜？你怎么样了？宫北曜……”

    “你关心我吗？”宫北曜听见她终于肯跟自己话，虽然一张脸煞白，却还勉强对她笑着，开心地道：“乖乖吃一饭好不好？”

    盛千夏咬着唇不话。

    他压下剧痛，把一碗饭端在掌心，“来，张口。”

    盛千夏还是咬着唇。

    “只是吃饭而已，千千。”

    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盛千夏终于张了张口，一滴泪水从她的眼眶掉落。

    她看到泪水掉落在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还有刚才被烫伤的红色印记，此刻有肿了。除此之外，手背还有一个很深很深的牙印，是她刚才咬的。

    盛千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张开口，任由他把饭菜喂进了自己的口中。

    她觉得味同嚼蜡，机械地咀嚼着。

    宫北曜心疼地擦掉她的泪水，她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

    接着，她的泪水就仿佛决了堤一样，疯了一样地掉下来，掉下来，掉下来。

    宫北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痛……

    是他错了吗？

    她不是不想要孩子的吗？

    为什么突然又想要孩子了？

    她真的就那么想要这个孩子吗？

    就算……就算以后会发生让她一生绝望的事情，她也……会想要把它留下来吗？

    不，她不会的……如果她知道……这个决定会带给她怎样的后果，她一定不会想要把它留下来的！

    他只是想要替她做最好的决定，把伤害降到最低的决定而已。

    可是，如果他真的做了最好的决定，为什么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呢？

    “不要哭了，千千。”

    盛千夏却疯了一样地哭，“不要哭了？你得好轻松？你倒是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为什么一定要假惺惺对我好？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讨厌？非常讨厌？我恨死你了，我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他的喉咙有些哽咽，“嗯，我知道。”

    “宫北曜，我是疯了才会跟你结婚……！”

    我是疯了，才会妄想我们会有爱的可能。

    我是疯了，才会相信你的，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也可以真的活在当下，不去计较爱情。

    我是疯了，才会在你对我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之后，还会心疼你的身体，你的胃病。

    我们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的，像三年前我发的誓那样。

    可是我却没有做到……

    面对你，我总是什么都做不好……

    但是我不想要打掉这个孩子。

    唯有这件事，我绝不会妥协。

    因为，这也许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你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盛千夏开始嚎啕大哭。

    他从不知道，她哭起来可以这样歇斯底里，仿佛他心脏被剜去了一块血肉一般，令他觉得痛到窒息。

    “千千，只要拿掉这个孩子，一切就会过去的……”宫北曜对她道：“今晚我就让人准备，拿掉它。”

    盛千夏震惊地止住哭，仿佛不敢相信他了什么？

    “你还是要拿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