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丝毫不在意李崇文的嘲笑，而是一脸认真的说道：“大哥，等我上班挣钱，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李崇文瞪了他一眼说道：“前天说给你娘买衣服，昨天说给我买酒的，今天又要给你大哥买吃的，你那点工资还不够你挨个许愿的。”

    江远吃甘蔗的嘴都停下了想了想问道：“大哥，钱不够咋办？”

    李来福逗着他玩说道：“那你就不给爹买酒了。”

    江远点着头说道：“那好吧我听大哥的。”

    李崇文笑骂道：“你个混蛋玩意儿，连考虑都不考虑，你等着你娘下次揍你，还帮你说情？我直接喊加油。”

    江远跑到李崇文身边撒着娇说道：“爹，你要说情了，你不说情，我娘要打死我的。”

    李来福看了一眼落寞的大弟弟他笑了笑，站起来给李崇文递了根烟，拍了拍坐在炕沿上的江涛，说道：“你老实的待一年，明年大哥送你去当兵，等你当完兵跟大哥一样当公安。”

    屋子里瞬间安静，江涛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带着颤抖的语气问道：“大哥，真的吗？”

    “大哥，啥时候骗过你？”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我去告诉娘。”

    江涛眼睛红红的说完就朝着厨房跑去，李崇文叼着烟也不管江远偷偷吃他的甘蔗，而是看着李来福问道：“你小子行不行啊？”

    李来福划着火柴帮他点着烟说道：“你大儿子啥时候干过没把握的事？”

    李崇文看着得意洋洋的大儿子，反而是一脸认真的说道：“儿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小涛就算没工作也可以接我班。”

    李来福拍了拍江远说道：“你去厨房看看你娘做好饭没？”

    等江元走后，李来福笑着说道：“我三舅是市局副局长，所以爹你根本不用担心我的。”

    啥？

    “牛三娃当大官了？”

    李来福点的头说道：“回地方了。”

    李崇文自言自语说道：“我的娘啊，那得是多大的官？”

    李崇文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骂道：“臭小子，他们都有工作了，我的班谁接？”

    李来福真佩服自己老子，脑回路也是没谁了，这要是别人还不得问个清清楚楚，人家愣是直接跳过了。

    “你那破电焊工爱谁接谁接。”

    赵芳端着盆进来说道：“来福不抽烟了，吃饭了。”

    江涛在后面也端着盆，里边放着二合面的窝窝头，江远则单独端着一个碗，甘蔗插在腰间关键是有一半肯定插在裤兜里，他也不嫌弃甘蔗变味了。

    李崇文把江远甘蔗抽出来笑骂道：“你个臭小子，一会儿把你鸡鸡割掉了。”

    单独的碗是李来福的菜，李崇文也不阴阳怪气说话，关键是说也没有用。

    李来福还以为赵芳会问江涛的事，谁知道人家自顾自的吃饭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反而是江涛一直在不自觉的笑。

    等到吃完饭赵芳才说道：“来福，小涛的事你不用操心，他们以后活成啥样。”

    李来福点着颗烟拍了拍坐在那里的听见他娘的话，忐忑不安的江涛说道：“姨，他可不是别人他也是我弟弟，我能给村子里那么多人安排工作，还能委屈我弟弟了，武装部咱也有熟人，我到时候不让他走远，就在北京周边。”

    赵芳用衣袖擦了把泪水说道：“姨就怕给你添麻烦。”

    李来福怪模怪样耍着宝说道：“姨，这些都是小意思。”

    赵芳破涕为笑，李来福也不知道当兵有啥要求，不过按照后世的标准，那就是没案底没有纹身，人生在这年代不大可能，至于案底？对于江涛他还是了解的，小偷小摸不可能的，至于打架在这年头根本不算事。

    李来福走出家门，赵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

    突然看见也在笑的大儿子她板着脸说道：“小涛，这件事不管以后成没成，你都不能埋怨你大哥，你要敢有那种心思，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哪个当家的人不喜欢看家里一团和睦。

    李崇文笑着说道：“行了行了，你儿子啥秉性你不知道？好好一件高兴的事，非要吓他干嘛？”

    赵芳叹着气说道：“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摊上来福这样的好孩子。”

    赵芳又对着江涛说道：“去带着你弟弟把你们那屋炕烧了，把你大哥洗脚水都烧好了，以后你大哥让你们往东你们敢往西，我腿给你们打断。”

    屋里就剩两个大人后，李崇文又把自行车推进来了。

    赵芳做着针线活说道：“你快点擦车，晚上早点睡觉。”

    李崇文愣了一下，看着低头做针线活的媳妇儿。

    赵芳被自己男人看的脸一红，她瞪了李崇文一眼说道：“看啥看，我想给来福生个妹妹不行啊？”

    …

    李来福走出门，正好看见张老头打开刘老太太家厨房窗户。

    喂！

    他大声一喊把老头吓一跳。

    张老头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个臭小子。”

    “哎呀，你这老头偷东西，被抓到还敢骂公安。”

    张老头把手里的碗放在案板上重新关上窗户说道：“骂公安算啥，我还敢揍那个不着调的小公安？”

    “你这老头胆肥了，”李来福说完先进的张老头家里，看见老头桌上居然有菜有酒。

    李来福伸手在碟子里拿了个豆角正在吃着，张老头从他身后把它拨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李来福坐在老头桌子上问道：“刘奶奶不在家吗？”

    张老头喝着酒说道：“92号院她的老姐妹走了，她去送一送。”

    老人们都这样，身边只要有人走了，不自觉就会想到自己身上，李来福看着张老头有点伤感，他岔开话题问道：“我几天不在家，听说你这老头把工作都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