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妒 二家事
宴后,文义城坐着轿子回家,到了家夫人赵茗给他宽衣,才发觉出了一身的汗。
文义城喝着茶,给夫人絮絮叨叨,皇上登基,太后掌权,太后又不是皇上的生母,这朝中就是独孤令一人独大,皇上也没说什么。就是没说什么才最让人心悸。这皇上当王爷时,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要想在太后、皇上之间左右逢源,实在是不易。
文夫人宽慰道,老爷如今已是侍郎,能升迁当然好。现在这多事之秋,能明哲保身才是好的。有这点心思不如给儿女们找个好亲事,将来出息了,还不一样给文家光耀门楣,就是没什么作为,能平安一生,也是做父母的福气。
文义城听了夫人的话,心里平静些,又说:惠妍和霍云的亲事,今天霍正还说要挑个日子登门拜访呢。
文义城有一妻两妾,四女二子,嫡长子文敬、嫡长女惠妍,嫡女惠萤、嫡子文拱、庶女惠春、庶女惠秋。
赵茗突然想起一事,问:“皇上登基是不是要选妃啊?咱家的四个女儿都是适龄,恐怕这一时半会还嫁不成。这霍正怎么说起这事来了?”
文义城冷笑一声,“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压根不在乎这亲事能不能成。说是登门拜访,又没说是登门提亲,可我若是应了,就表示和独孤家结盟,若是不应,恐怕仕途有碍。”
赵茗笑道:“这堂堂御史怎么还弄这么小家子的东西。不过老爷,话我可是先给你说好,我的两个女儿妍儿和萤儿,我可不愿她们进宫。妍儿喜欢霍云,连府里的丫鬟都看出来了。萤儿在四姐妹中,姿色就不出众,为人又活泼,不适合宫里生活。”
文义城笑道:“人家都是赶着把女儿往宫里送,盼着哪天能一飞升天,你可倒好,把女儿藏得严严实实。”
赵茗摇摇头:“当年我可是眼看着肃成皇后不过是打破一个玉盏,就受到当今太后责罚。那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来,没有一个人帮她。虽说后来追封皇后,那不过是后官争斗的手段罢了,生育的两子接连过世,其母家也被赶出京城。何况既然是选妃,姿色最重要,不如我们好好选一个姿色佳的,得到圣心,好过把几个孩子都送进去。”
文义城点点头,四个女儿要论姿色,莫过于惠春了。
惠妍看花灯看了一肚子气,也不好说什么,回了屋坐在那,眼泪就往下流。旁边的侍女小桃吓坏了,赶紧去把惠萤找来。
惠萤正在房中吃着米花糖,看着才子佳人的话本,听了这事,赶紧过来,一看惠妍这样,明白了,从梳妆台拿过油布包,打开掏出一块糖递给姐姐,“乖,来,吃了这玫瑰糖,就不哭了。”
惠妍哭得更厉害了,抽泣着说:“你看今天他那样,跟惠春眉来眼去的,你说他们是不是已经有什么了?”
惠萤把糖放嘴里,说:“我看八成是有什么。我的好姐姐,你可要想好,搞不好惠春就和你共侍一夫了。”
惠妍拿手帕擦擦脸,“她娘就是妾,她甘心为妾吗?”
惠萤点点头:“你没看过话本吗?情之一字,可让人生,可让人死。做个妾算什么?你该怕的是云哥哥会不会和她私奔。”
惠妍脸色一变,再看惠萤憋着笑,“你个死丫头”,抬手就打。
惠萤一边躲一边笑,“好姐姐,别打了,我错了。”拉着惠妍,在床边坐下,“别瞎想,云哥哥一心仕途,姐姐放心吧。”
惠妍叹口气,摇摇头,“但愿是我想多了。”
好不容易安抚完惠妍,惠萤回了房,问贴身侍女小玉,“那边怎么样?”
小玉说:“惠春小姐回房就去二姨太太那了,说是房里又哭又笑。”
惠萤摇摇头,二姨娘是个落魄户的女儿,一辈子就恨自己的妾室身份,就指望着惠春能许个好人家,惠春做妾她一定不肯。霍云呢,也不是个靠得住的,只希望别伤了姐妹和气才好。
过了两日,四小姐惠秋遣人来请二小姐去看戏。惠秋嫌天热,不想去。
惠秋哪肯,亲自过来抱着惠萤胳膊央求。惠萤打趣:“你个十四岁的小娃娃,看那些个才子佳人戏,不怕野了心。”
十二岁的小姑娘人长得机灵,更喜欢热闹,缠着惠萤不放手:“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最疼秋儿了。今是演将相和。”
惠萤看书喜欢讲才子佳人的话本,看戏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