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吉总觉得王美玲看自己的目光里有一种含义，那种含义是他能够看明白的。他看的时候，尤其是在读一些通俗小说的时候，常常读到有一些描写女人眼睛的句子，常常会有一些作者描写说女人的眼睛会说话。他读到这样的句子多了之后，觉得这种描写实在是很俗气，太落俗套了。但是，这一天晚上，如果让他描述王美玲的目光，他却也只能用这种俗套的手法，说王美玲的眼睛简直会说话。并且王美玲的眼睛说的话让他一看就明白。他想，今天晚上他和王美玲之间可能会发生点什么故事。如果是这样，他不会拒绝。既然被绑上了人家的战车，自己想要退也退不出来，那就干脆坦然的接受命运的安排。自己假装清高，拒绝接收这个美女，也无济于事，那么，还不如干脆接收这一切的安排。康明药业提出贷款，自己能拒绝吗？显然不能。既然不能拒绝，他们抛出这个美丽的诱饵，自己干脆就把她吞下去。

    可是，事实上，一直到酒局结束，他和王美玲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进展。黎平和沈学勇说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先是往外送黎平和沈学勇，他觉得，在黎平和沈学勇走后，自己要走的时候，王美玲肯定会说点什么的。王美玲的确是说了话的，只不过说的话却不是他所期待的。王美玲笑吟地把他送到车前，说：“秦行长，拜拜！”一边说着，仍然用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他，还很优雅地半低着头，冲他挥了挥手。在那一瞬间，他觉得王美玲肯定是读过徐志摩的那首《沙扬娜拉》，因为王美玲的这个姿势和动作，像极了那首诗中描写的日本女郎。

    坐进车子，司机慢慢地启动了车子，他从车窗看着外面的王美玲，禁不住低声吟诵起来：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沙扬娜拉！

    司机觉得秦明吉今天有点奇怪，但是，他却早已是见怪不怪了。秦明吉虽然不是中文系毕业，但是他却总是喜欢附庸风雅，喜欢引用一些经典的诗句。司机听他吟诵这首诗，就知道他一定遇到了自己喜欢的温柔的姑娘了。

    秦明吉多少是有一点遗憾的，他本来想今天晚上会发生点什么故事的，结果呢？王美玲把他撩拨的心火难耐，却又把他给晾了。不过，他虽然稍微有一点遗憾，但是并不担心王美玲会真的让他长期遗憾下去。因为他是银行行长，对于一家来湖城投资发展的企业来说，他的作用是别人无可替代的。因此，他不但不担心王美玲会像狡猾的鱼儿一样试探几下却不咬钩，反而深信王美玲一定会像那扑火的飞蛾一般，主动地投怀送抱。他在这方面是很有经验的，他沉得住气。因为他手中有足够令康明药业动心的诱饵。他想，在这场游戏中，到底谁是主角呢？他是操盘手呢？还是王美玲？或者是汪明兴？他不在乎。

    果然不出秦明吉所料，两天之后，他就接到了王美玲的电话。王美玲邀请他一块到河风海韵娱乐城去吃饭，他很痛快地答应了。他甚至没有问一问还有谁参加这个酒宴。因为他不必问，如果康明药业想要尽快地拿到贷款，就必须要按照规则办事。规则有两个，明规则是要按照一定程序走，但是在走程序之前，必须先按照潜规则进行沟通。否则，那个程序你根本就走不通。

    下午下班以后，他让伺机把他送到了河风海韵娱乐城，让司机开车到别处去吃饭等着。然后他一个人走进去。王美玲早就在临下班之前打电话告诉了他订好的包间。他在服务小姐的引领下，来到王美玲订好的包间，服务小姐推开门，把他让进去。又是不出他之所料，包间里果然只有王美玲一个人在等着他。

    王美玲吩咐服务小姐可以上菜了。服务小姐答应一声，退了出去，并且在走出去的时候顺手轻轻地带上了门。

    秦明吉这个时候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拿眼睛在包间里扫视了一遍，笑着说：“王总，还约了谁啊？不会就只有咱们俩吧？”

    王美玲半低下头，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娇嗔地说：“秦行长，你还希望有谁呢？”

    秦明吉坏笑了一下，说：“我以为汪总也过来呢？”

    王美玲当然知道秦明吉这是在故弄玄虚，她半真半假地说：“本来汪总是要过来的，可是临时有一件急事把他绊住了，走不开。他怕秦行长等不及，让我先过来陪着秦行长喝几杯。”

    秦明吉一语双关地说：“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