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间的门开了。一个右眼上有一道刀疤的寸头男人走了进来，他看到卷发男人正把符咒收起来，立刻皱起了眉。

    “又失败了吗？”他沉着声音问。

    卷发男人没说话，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径直起身，拿起了角落里放着的拖把，把房间里的阵法给擦干净了。

    寸头男人更生气了，拦住了准备出门的卷发男人，他说：“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女孩？以你的能力，两次机会，不可能做不到！你该不会是忘记了你曾经对我的承诺吧？”

    卷发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做，不过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你让我做的事情违背天道，能不能成功，我不会保证。”

    寸头男人脸色更冷了。“你该不会在敷衍我吧？”他说：“以你的能力，杀一个普通的女孩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卷发男人双眼瞪着他：“一个普通的女孩？她可是阳差！我是曾经答应过你，会为你做一件事，但是杀地府阳差这种事损阴折寿，若不是曾经欠了你一份人情，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你做这件事的。”

    说完，卷发男人就推开了寸头男，离开了房间。

    地铁站的地下过道里人来人往，卷发男人站在过道边上，神情陶醉地拉着悠扬的小提琴，身前放着大开的琴箱，里头装着一些五元十元的零钱。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唐装的清瘦老者，慢慢踱到了长发男人的身前，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他拉琴。一曲拉完，老人笑呵呵地说：“这位先生是外地来的吧？”

    卷发男人仔细打量了他一阵，笑了笑说：“来了几天，呆一阵就走。”

    老者笑着点点头，说：“这座城市很古老也很繁华，有很多值得游玩的地方，只要是规矩的游客，我们都很欢迎。”

    老者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弯腰想扔进琴箱里。卷发男人抢先一步弯下腰来把琴箱合上，把那张百元大钞隔在了琴盖外头。钞票落到了地上，卷发男人像是没看到似的，淡定地拎起箱子，冲老者微微欠了欠身，说：“谢谢您听完了我的曲子，我该回去休息了，再见。”

    老者也不在意，落在地上的钞票也不去捡，依然笑着说：“早点休息对身体好，即使这座城市很和平，但太晚在外面，毕竟还是不太安全，特别是运气不好，遇上了一些脾气不大好的人的时候。”

    卷发男人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回头看向老者，说：“事不过三，我还完了人情便会离开。今生欠的债，我不想留到来生还，仅此而已。希望大人能高抬贵手，不要干预。”

    老者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你在m市安安份份的，我便管不了你，你若在外头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我更管不了你。望你好自为之。”

    老者说完，就转身离开。卷发男子深深地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也转身继续往前走。被遗弃在地上的一百元钞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完全找不到踪影。

    老者离开了地铁站之后，坐上了等在路边的黑色宾利，去了m市最豪华的别墅区。而卷发男子离开地铁站之后，靠在路边的路灯下打了个电话。

    “我遇见城隍了，他警告我安份一点，所以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出手。我可以帮你牵制住他们，不过，杀那个女孩的事情，你自己去办吧。”

    说完，他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回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背起了他的琴箱，在路上慢慢地走着。修长的身影，长长的卷发，忧郁的眼神，青色的胡茬，他像是这个喧闹的城市之中一个游走在世俗之外的文艺青年，在灯火霓虹的衬托下，宛若一幅行走着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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