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

    地上的碎石是冰冷的，他躺在地上，像个赖床的孩子，不愿起来。“我真的累了——”他喘着粗气说：“你赢了，我不会再追你，我要回家好好歇一下，喝几杯普洱，然后再吃上几笼虾饺，好久没吃了。”

    “想家了？”

    “难道你不想吗？”农伟廉说道：“你应该比我还要想家，因为你在外面每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他咽了咽口沫，像是非常感慨，“你，我，本来就是毫不相干的人，就是因为你的一时不理智，让我们站在了对立面。如果我们能以别的方式认识，或许还能成为朋友。”

    顾纬越笑着说：“如果我不是杀了人逃命，你根本不会对我有任何兴趣，所以我们也不可能成为你口中的朋友。”他的眼神里始终没有放下警惕，心里就一直猜度着农伟廉突然一反常态，到底是在故弄什么玄虚。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树丛外的警察早已急得如锅上的蚂蚁，无奈骆奇聪制止了他们。警察们都非常不解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可是他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有几个警察按捺不住，就要冲进去的时候，骆奇聪突然大喝一声：“站住！里面有我两个朝夕相对的同僚，要说急这里谁能比我急？”

    他站了起来，走到众警察面前，“我知道你们都想逮捕嫌犯，我也想！因为就是这个嫌犯，让我失去了一个好同伴，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逮住他来为我殉职的同伴报仇！但是，他现在手里捏着我另外两个同伴的性命，如果要我选，我宁愿让那嫌犯再逃一次，也绝不允许任何人的冲动，让我失去第二、甚至第三个同伴！”他向来言语甚少，只因眼下情势危急，又见众警当中已有数人沉不住气，唯有出言相阻，这实已大违常性。

    众警察面面相觑，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候，前方正在堵车的马路上突然传来鸣响，看来有些司机忍受不了这长时间的堵车，在发脾气按喇叭。然而，这喇叭声就像传染病似的，引起了四周车辆的共鸣，一下子，四面八方充斥了时急时长的鸣响，吵杂不堪。几名警察上前大喝制止，可这众怒岂是能就此平息。

    骆奇聪听着这些时急时缓的喇叭声，震耳欲聋的鸣响仿佛震碎了他脑袋里的一个电阻，思觉神经瞬间畅通无阻。只见他两眼圆睁，嘴里碎碎念到：“他先骂了一声‘靠’，然后踢了两下围栏。过了一段时间，又骂了一声‘靠’，再踢一下围栏。”站在他身旁的民警见他好像鬼附身似的，举手在他面前扬了扬，问：“你没什么事吧？”

    骆奇聪转身看着那民警，喉咙里咕噜出四个字——“摩斯密码。”

    什么？那民警一脸不解，骆奇聪兴奋地说道：“我明白了，刚刚农队长在里面发脾气，就是想传递我们信息！”他拍着自己的脑门，努力地想，“如果‘靠’是点，而踢围栏是杠，也就是点杠杠。点杠杠——‘W’，对！第一个信息就是‘W’！然后点杠——第二个信息是‘A’！他要传递给我们的信息分别是‘W’和‘A’！”

    “哇。”那民警突然说道。“你哇什么？”骆奇聪问。“你不是说你队长给我们的信息是‘W’和‘A’吗？‘WA’不就是哇的拼音喽？”骆奇聪脸皮一抽，没心思再去理他，只顾自己想着WA是什么意思。

    “第一个‘W’——”他苦思冥想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急得来回踱步，下意识低头叉腰。这一叉，他发现自己的枪不见了。回过神来一想，才记起是刚刚被顾纬越逼着扔掉了。但是——

    “听好了，我要你们把武器全都扔到围墙外！”他突然想起顾纬越说的话，对了，“W”应该就是“Wall”，也就是围墙，是定位讯号！

    既然有定位讯号，理当会有指示讯号。而这个指示讯号，自必然就是第二个信息“A”了，它的意思对于刑警来说，实在再简单不过。

    只见骆奇聪抬起头，瞳仁骤然一缩。“A”——Action——也就是行动！

    两个密码串起来的意思，就是“在围墙位置展开行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