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蜀道难 第9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一年的四月底,非典爆发,整个校园,整个城市曾经笼罩在对于死亡的阴影之下。那一段时间,我们真正的觉得死亡离我们那么近,每天在那些或真或假的数字中惶恐度日。板蓝根,口罩这些平常无人问津的东西,招到哄抢,价格一路飙涨。
而我每日和室友一起到宿舍楼下领取免费的药,就是一杯黄色的液体,喝完之后还是该干嘛干嘛。说实话,我并不相信那一杯寡淡的汤药能真正给予什么帮助,只是求个心理安慰而已。
在别人看来,我极其从容镇定,像没事人一样,但其实,我内心一样惶恐不已。谁不怕死亡?蝼蚁尚且偷生,不管是高级的生命,还是那些我们觉得低贱的原生动物,我们知道的,或者根本就不知道的这些生命,都要在这时空的某个角落中求得存在。而正是这生的欲望,促使了生物的进化,才能有这样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在死亡面前,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我惧怕死亡,时常去想象,当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疼痛?对虚无的恐惧?我惧怕死亡,惧怕到希望它快点来临,让我永远再也不用惧怕。
然而,这场非典很快过去了。它带给我们的震撼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淡去,直到,我们都快想不起来了。
而这一年,对我来说,最深刻的印象并不是非典,而是与洛云舟的相遇。
虽然我所在的大学只是一所普通一本院校,但是校团刊在本省大学中还算是颇有名气。不过它的主要职能是对外交流,所以只是声名在外,在学校内部知名度不高,大部分的同学到毕业都不知道这个刊物的存在。在这个校园里,拥有最大读者群的当然是校报,校报是日刊,每天有专人递送到每一个宿舍,人手一份,强制阅读。刚开始,我们还是比较敬畏地耐着性子选择性地阅读,到后来,就懒得看一眼,再后来,校报就沦为垫桌子和包垃圾专用纸了。这也怪不得学生,作为校党委的机关刊物,校报的内容实在是乏味至极,一大半的内容都是各种新闻,如某某领导到我校视察,某某学者到我校讲学,某某学院的什么研究取得了什么成就……剩下一个副刊版面,文采参差不齐,大多数的文字都是理科生或者大一新生的文字,虽然偶有精彩的,但也有一些让人无法直视。
相比校报,编辑部的这本16开的季刊内容要精彩的多。当然作为校团委的宣传工具,杂志的部分内容也脱离不了新闻时政等比较死板的东西,但是一些调查类的话题栏目办的不错,文艺副刊相当有品位。编辑部素来对稿件要求比较高,秉承宁缺毋滥的态度。据说有位学长,从大一到研究生,几乎每期都向编辑部投稿,而且是用潇洒俊逸的钢笔字誊写在方格子里的。文字华美大气,放在校报上是没有问题的,投给一般文学社团的刊物上也还可以,可惜风格不怎么适合编辑部的口味,就一直没有采用。而学长的矢志不渝,让编辑部的历任主编们压力山大,尤其是到了林主编接任的时候,学长已上研二,这种负罪感越来越强烈。后来适逢创刊五周年,编辑部策划了一期主题特刊,文字风格较往期略有不同。林主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位学长,于是打开抽屉在学长那厚厚的一沓稿件中翻出了一篇,用上了,如释重负。
每期杂志工作都是大家所有人列话题讨论,然后定出几个主题,根据个人意愿选择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和栏目,必要的时候主编会协调一下,所有人都相处比较和谐,但因为不是经常见面,很多人之间都只是点头之交,有时候还不一定能叫出名字来。我第一次是和来自经济系的喻慧姝合作,所以我们彼此间比较熟悉。喻慧姝看起来是小鸟依人的类型,留着短发也埋没住天生秀色,但是一说起话来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后来我才知道很多武汉本地人说话都是像骂人一样。武汉人热情像夏天的天气,脾气也急躁的像夏天的天气。喻慧姝性情比较大方泼辣,言语大胆,经常和男同学甚至老师开玩笑,编辑部的男孩子大都是文质彬彬类型的,有时候不太习惯她说话的方式,在她的强势下显得有些局促难安。
每一届新人刚进编辑部时,就会有一位学姐让所有的新人们交了课表,根据每个人的课余时间内安排值班表,以保证每个时段至少有一到两个人值守办公室,因为可能有人会拜访,而且有时候对面的老师们还会过来吩咐一些小事情。我一般都是独自一个人值班的,偶尔喻慧姝也会过来下。
一个周四下午,我在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