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等休息够了，两人就准备上路。

    徐获的下一个目标是大小眼站，他没有再区车站绕一圈的打算，和池献一起走的话正好可以了解一下013区的整体面貌。

    车票给出的方位也需要经过石药岛，两人合计一下后便用了池献的传送道具，直接跨海到了石药岛。

    别看石药岛被称为岛，实际上面积很大，其中山川平原应有尽有，徐获和池献出去的地方还是在一片雨林，不凑巧的是降落地点恰好是一片湿沼地，直接就把两人倒插在了烂泥里。

    “失误，失误！”池献拔出头来，抹去防护面罩上的泥土，“一般不会这么着地的。”

    距离他二十多米远的徐获也把脑袋拔出来，“是吗？”

    池献好歹还有个“牛奶瓶”罩着，徐获穿着的防护服则非常宽大，本来就不定型，被泥巴一盖，上半身直接耷拉下去，面罩也给涂了，仅是擦擦脸没太大用处。

    两人用滞空道具脱身，跑出几千米才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实地，一边处理衣服，池献一边道：“倒不是不能从空中走，不过这里的树多，能长时间载人飞行的道具一般都挺大的，这地方也不好走。”

    徐获已经把外面一层防护服脱了，他的感知范围内一个活人都没有，“我们应该掉在离城市较远的地方了。”

    池献点点头，“那咱们就走快点。”

    马不停蹄地赶路，两人也是在两个小时后才见到了第一座城市，和窒息雨林站不同，石药岛的菌类密度没有那么高，虽然到处也是斑斑点点的，但还能看到植物本来的模样。

    而且这个城市有不少人在活动。

    他们出现在城市外面的时候，在城外放风的人便急急地折回城内，正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却见好些人聚集到了城市的出城道路上——如果现在它还能叫路的话。

    这些人的状态要比丛钰和窒息雨林站的人好很多，大部分成年人，不管男女都包着头巾披着长布，尽量遮掩着身体，从他们露出的双手、眼周来看，他们受菌类感染反应出来的特征没有那么明显，并且身体状态也较好。

    唯一令人不适的是，这些人绝大部分眼睛都不一样大。

    正常人的眼睛往往也不会一模一样，但大小差别不是很明显，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这些人不同，他们的一只眼睛像鱼一样外凸，瞳仁卡在眼白之中，眼白又发黄且布满血丝，颇具狰狞之感，不过另一只眼睛却像是久经风霜摧残，眼周皮肤干瘪耷拉，眼睛浑浊但含有泪光，有着显而易见的脆弱。

    “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又说相由心生，没想到一个人脸上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池献压低声音道。

    徐获微微颔首，成年人几乎全部遭殃，少许小孩还好。

    两人还没走近，对面的人已经跃跃欲试了，当双方距离不超过一百米时，那边的大人带小孩全部飞奔过来。

    尽管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场面还是有点吓人。

    池献第一时间用防御道具罩住了两人。

    不过这些人跑到防御屏障外便停下来，纷纷伸出手，“能不能给点吃的？”

    徐获与池献双双拿出战斗道具，示意挡在面前的人离开。

    这些人不是真的饿着肚子来的，见到武器后识趣地把路让开，然后沉默地四散而去。

    人群又重新回到了城市中，徐获二人也进了城，街边还是有人盯着他们看，但再也没有人上前了。

    “这些人”走了一段，池献忍不住皱起眉。

    “像雕塑。”徐获接了话。

    “没错，”池献道：“我看他们没饿到皮包骨的份上，说明这里不怎么缺粮食，但所有人都死气沉沉的。”

    他说的没错，哪怕这些人不错眼地盯着他们，也不是出于好奇，他们的眼睛虽然受到了感染，但基本功能没有丧失，这种沉默与冗长的注视更像是人任何事物都失去兴趣之后的麻木。

    “能理解，生活在这种鬼地方，能正常才怪。”池献自言自语地点点头。

    徐获打量着街道两边，有大量空房，没有商店，街角偶有两人拿着蘑菇和野菜交换，时不时可以看到有一两个人靠在街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