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过后，负责链接音响的男生调换了音乐，轻柔婉转，很适合挑动男男女女此时的浪漫情怀。个个从摇滚青年、风一样的女子，瞬间转化为绅士和淑女，热情又有分寸地搂在一起晃悠起来。牧野含笑拒绝了几个女生的邀请，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看着一对对儿“类似”情侣们，不知不知觉中，眼神已与夜色连成一片。

    楚原搂着大眼妹，一直在轻言细语地说着什么，讲到浓处，大眼妹子甚至用一种娇羞的神态，举起拳头捶在楚原胸前，而楚原就一副享受的样子假装心痛，两人忽而“轻怜蜜爱”，忽而撒娇撒痴，任谁看了，都会在心里猜测问一句：

    “准情侣？”

    牧野一口饮尽瓶中最后的一口酒，站起身，身后的6、7个空酒瓶子随即叮当乱晃，他把手指头一个一个地插进瓶口，对准旁边的垃圾桶扔了进去，然后转身走进屋里。

    牧野扔瓶子的声音也不大，但还是被听见了。

    就听的大眼妹一声轻呼，楚原连忙道歉：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

    大眼妹爽朗笑道：

    “没关系啊”。

    眉眼均是欣喜，这哪里是被踩，是被亲了一口嘛！旁观的人羡慕又有些不忿的想。

    楚原却扶着腰，抱歉地对大眼妹说：

    “我先休息一下，刚才确实扭着了”

    说着拍拍在旁边一直等候女伴儿的一哥们：

    “资源紧缺，别浪费啊！”

    那哥们会神一笑，不由分说强拉着大眼妹漫游去了，大眼妹一时不懂得、也不好意思拒绝，抬头一看，也是一张青春活力的脸，少年心性，也就把楚原暂时放在脑后了。

    楚原揉着腰坐了一会儿，扭头望去，大厅的灯光通明，两侧的厢房似乎并没有任何光亮透出。他沉默半天，终于忍不住走进屋里。

    来到走廊，却发现并非是暗黑无光，住在对门的牧野房间门半开着，而尽头浴室里传出沐浴的声音，他看一眼浴室，然后推开牧野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并没有开灯，其实也用不着灯光来指示什么，楚原只是闭上了双眼，那浓浓的荷尔蒙气息，就从床上那堆牧野换下的衣服上浮出，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中，随着他的呼吸循环了全身，又渗进五脏六腑盘绕、缠绵。。

    味道是陌生的、也是熟悉的。。这种特别的味道，楚原不知道，也根本不想去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闻到了。。

    他忍不住抱住牧野的衣服，捧在在口鼻间贪恋地吸着，心神逐渐恍惚。。

    他好似看到，那一抹灵魂已经脱体而出，越过漫山丛生的杂草、在朽黑的泥土中，用枯干的手指颤抖地挖掘记忆的坟墓，墓碑高耸，却在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轰然倒塌。。

    哦！原来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那张曾被自己泣血埋葬的面容依然栩栩如生，跳跃着，甩开已如齑粉的棺木，重新主宰起他的灵魂！

    “啪——”

    突然亮起的灯光打断了楚原的神驰，牧野裹着浴巾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疑问，楚原放下衣服，欲离开，门却被牧野的胸膛抵的满满当当，他用手推，手已被抓紧、抓牢：

    “为什么流泪？”

    楚原不语，身体却被牧野掌控着拉近他的胸前，下巴也被粗粝的手指抬起，第三次四目交接，楚原已经能毫不犹豫地掩饰自己的眼神了，他轻笑道：

    “就算为你流泪，你觉得自己承担的起么？”

    牧野一愣，手指也就僵在那里，楚原一只一只地把他的手指掰离自己身体，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走回自己的房间，牧野悄立不动，一会儿走廊上传来楚原满不在乎哼曲的声音，浴室的水声也再次响起，牧野伸手关上了灯。

    “哎哎，牧野——！楚原——！你俩还喝不喝啊？”

    门外传来蓝衣的吆喝声，他今晚也喝的不少，量多却未必不省人事。

    他踉跄几步撞到牧野的房门，又等了一会儿才推开看看，只见牧野鼻息沉静，似已进入梦乡。

    蓝衣此时才“醒”来，他不易觉察地舒了口气，忽然听见浴室水声，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把推开，水雾中看见楚原正揉搓的满身肥皂沫，不觉童心大起，悄悄伸手猛揪了一把：

    “啊！你大爷的！”